唐山基地地面上山丘上的岩壁忽然打开两个大洞,一款椭圆头三角翼不明飞行物,分别各有三架从两个山洞内的电磁管道弹射升空。这款廿二世纪初期多功能、全天候战机fab168战机是王绍屏访美时,曾用来对付渤海上空偷袭的日本飞机。
本来它的影形是光学遮掩,得在浓云密佈或强烈阳光照射下,融入背景。但特斯拉研究了另一款更新的光线吸收技术,将可见光全数吸收,所以此刻六架fab168已经完全消失在人类的肉眼中,急速地以六倍音速的速度,向各自的目标飞去。
王庚这时已经站到宛平城东北的城墙上,看着a1天袭者肆无忌惮地对地面豕突狼奔的日军进行低空轰炸与扫射。忽然间,一阵极大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他什么都没看清楚,远处的日军指挥所就掀起一阵火光。轰隆的爆炸声随后传来,再来是一阵炙热的空气热浪迎面扑来。日军指挥所附近衝出几名火人,哀号地到处乱跑挣扎,没多久就变成焦炭,倒地不起。
「落在小日本指挥所上头是什么炸弹啊?真是太吓人了!」王庚不远处的耿大砲吓得一阵抖索。
「烧夷弹!日本人也有,在我们东北也对我们用过。」身为东北老乡的韩斌牙痒痒地狠狠说着。
「你们伞兵还真的见多识广吶,怎么样才可以加入呢?」耿大砲看到自由军伞兵的装备时,早已经大流口水,这时逮到机会能和伞兵大哥讲话,还不赶紧打蛇随棍上地开口问。
「体能过关就可以,我看你视力挺好的,要不要当狙击手?」身为狙击手的韩斌当然不忘推销自己专长,尤其他看到耿大砲大老远就能指出日军指挥所的位置,是个好苗子,更是见猎心喜。
「狙击手?那是什么?很厉害吗?」一旁的卢二毛,不等耿大砲说话,就问起来。
韩斌还没开口,一旁的白武起就抢着说:「整天全身装满杂草偽装,躲在草丛、山窝旮旮角里餵蚊子,餵的很厉害!哈!你这小身板,就不要去他们那里餵蚊子了,来我们这里,当个机枪手多威风!」
卢二毛马上摇摇头的说:「我知道机枪手,那是个大靶子!机枪那么重,两个人扛着走都吃力。火力是很强大,但也是小鬼子的目标,机枪班都要配个四、五个人,战后没几个活下来的。」
「哈…哈…哈…,叫你抢人!被人喷了一脸了吧!大靶子!哈…哈…哈!」韩斌笑到直不起腰来!
只见白武起拿起手上的m1941轻机枪,上下来回比划两下,然后一脸傲气地对卢二毛说:「你看我这把机枪,不到六公斤,比你那个箩筐装满饭糰都要轻不少,你可能拿不动吗?拿着跑都没问题吧!看到下面那台小小的装甲车没有,上了车,把这机枪一架,那不威风吗?」说的卢二毛眼睛都发亮,连耿子袍都上来问东问西,想要拿一拿这把「轻」机枪。局势再度逆转,把韩斌鬱闷死了。
金振中这时扳起面孔对王庚说:「王将军,你的兵不道地,当眾这样挖角,对吗?」王庚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正想着如何敷衍几句,只听那金振中语气一转:「不知道军官有缺吗?」王庚一时反应不过来,满脸苦笑地说:「缺!都缺!而且我就缺一个中校副团长。」然后和金振中相视地大笑起来。
牟口田大佐在宛平城前线被烧成焦炭后十分鐘,菱刈隆大将正在办公室和自己的副官举杯庆祝辽西突击战的成功:「来!山田,让我们再次为帝国的胜利乾一杯,这可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好的1870年拉菲波尔多红酒,我一直留到像这样的时刻才拿出来。本来一年多前的918也有机会的,可惜那个时候,我提早一个月被调走了,早知道我当时应该提早让那群年轻人动手,说不定就叫618或718了!哈哈…!咦?那是什么声音?」一阵轰砰的巨大响声从天来降,掩盖了菱刈隆的声音,接着是轰隆的巨大爆炸声,菱刈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啊~!」火焰的巨浪整个吞噬掉关东军司令部,四周空气瞬间被燃烧殆尽,稍远地关东军营区,大量的士兵窒息而死。
不到十五分鐘,王绍屏兑现了他的诺言。
在东京,广田弘毅煎熬了半个小时,御前会议仍还没正式召开,因为天皇正在用餐。而土肥原也没回电,让广田弘毅极度焦躁不安。终于,中国前线传来消息了。但是却让广田整个心都纠在一起:「支那驻屯军旅团第一联队连同联队长牟口田大佐遭到支那空军以燃烧弹轰炸,全军上下四千三百馀人尽数玉碎;关东军司令部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被支那空军夷为平地,菱刈隆大将尸骨无存。连带附近的关东军独立守备队,一千多名士兵窒息而死。推测对方用了白磷弹或威力更大的燃烧弹…。」
「这样不行,得阻止上海派遣军贸然行动,还有天津驻屯军、辽西的关东军也得都先退回来。」广田弘毅迅速下了决定。可惜有点晚,大量的b17正由喜峰口地下基地起飞,准备轰炸辽西走廊的关东军,还有更多的mh-53j低空铺路者iii型直升机搭载着空骑旅的机器战士也正在起飞,由a1天袭者支援,p51野马式战机掩护,分别向辽西走廊各日军营地飞去,准备从肉体上直接消灭这群偷袭者。
另外,唐山基地的空骑旅也已经升空,直奔日本驻屯军天津司令部及各驻扎地,打算彻底消灭这颗长期盘据平津,在何梅协定掩护下偷偷扩大的毒瘤。
至于这两个地方的最终管辖权,王绍屏还在等待国府的回应。
笨鸟慢飞的国府,各派系仍在国务会议上争辩不休,还没有具体的结论。一开始就感到不耐的委员长,乾脆直接让陈诚代表自己在南京扯皮,而自己则搭飞艇直飞庐山。早在王绍屏提出联邦分治构想时,他早已邀请各界贤达齐聚庐山,商讨对各派分治的看法。现在恰好能顺便就当前局势,问问这些社会意见领袖的看法。
本来他并没有想发表他酝酿已久的着名「最后关头演说」的演讲。但是当东北日军攻陷辽西走廊的时候,他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于是大大方方就把抄自王绍屏「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那句放入演讲中,公开据为己有,期望能紧紧保住自己全国领袖的地位。(不知谁抄谁?)
最后证明,委员长不愧是当代厉害的政治人物,而且他也太小看自己的影响力了,他的这份「新庐山声明」,不只和原歷史一样有着许多亮点,尤其他神来一笔的特别强调:「和平已然绝望,牺牲已到最后关头!至此之后,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唯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国脉延续,民族存亡,全在这一仗。我辈当拚上全民族的性命,求取我们最后的胜利!」
原歷史上的演讲全文里,并未将这段文字当作口号来号召全国团结一致,但现在信心十足的委员长,在庐山振臂高呼,不仅赢得全国各界的拥护。更让他的声望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峰,还让某名作曲家以此为名,为他创作了一首「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的歌曲。从此,委员长抗战到底的形象传遍大江南北,国府不同意见的人,也就此闭上嘴。
不过委员长并没高兴太久,因为他很快就接到来自台北的通牒时,顿时怒不可遏地大骂王台生趁机夺权窜位。还好,委员长马上又就接到日军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消息。知道自己力不可敌的委员长,完全冷静的了下来。赶紧让还待在台北的张群,查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让戴笠查清楚平津一带,尤其宛平城周遭,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要说这个委员长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虽然没有诸葛亮不出茅庐谋划三分天下的过人本事,但他却有着孔明「生平谨慎,从不弄险」的个性,从不鲁莽行事。日军的覆顶之灾,除了让他怀疑事出有因之外,让他更有着自知之明,绝不能正面挑战王台生。果不其然,戴笠和张群的相继回报,让他安心许多。
「日本人怎么老出这种蠢招?拿我们来开刀,是试探王台生的好方法吗?笨蛋!王台生岂是能试探的?他就像头冬眠的熊,只要不要主动惹他,他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但如果惹到他的人,那麻烦就大了!平津到处都是他的人,不然我干嘛把北平分会给撤了…傻瓜…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这次多亏了日本人这群傻瓜,才让我想到这么妙的办法。」委员长在庐山的书房里,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又怒又笑,让门口的侍卫忧心不已:「委员长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让陈布雷过来!」终于书房里传出委员长正常的声音。
没多久,张少帅就收到委员长手令:「即刻成立东北暨华北绥靖公署,特令陆军上将张学良为公署主任一职,全权负责驱逐日寇一事。中央将于一周内派援军北上,全权归东北暨华北绥靖公署节制。」
另外,国府下令,让刚刚接受装备所提供的装备,完成换装的第三十六师、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三个原本正在接受德国顾问训练的德械师(现在要改称新械师),立刻向上海集结,对日本的上海派遣军形成包围态势。
消息传开,中国国内各党派系反应不一。但大体上,没有哪个派系敢违背民意的主流,纷纷表达了对抗战的支持。地盘在王家势力保护下的韩復榘,人也在台湾,当然率先为王家摇旗吶喊,激动地表态支持抗战到底。
晋系对南京的行动,公开表示支持,更表示会参加国是会议,毕竟华北的后方就是晋系的大本营,阎锡山当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桂系则是慷慨激昂的表示,将会派军北上参与全民抗战,也会参加国是会议。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黄旭初桂系四大巨头一向对中央法统认同较深,虽然和南京屡有齟齬,也和老蒋打过中原大战,但是对于面对外敌入侵,他们还是非常有大局观。
被王家吸收了大部分川军之后的剩下川系,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等三人为首的大大小小军阀,也放下纷争,决定共赴国难。刘湘发布全国通电:「抗战到底,始终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当然他们也积极要参与国是会议。
滇系反应没那么声嘶力竭,只是表明会支持中央决定,将提供人员物资参战,并表态会参与国是会议。
其他在中央势力范围内的湘系、黔系、马家军…,当然都是一致拥护委员长的决定,至于行动,就得听中央安排。
只有共党的反应非常玩味,他们提出了「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主张,当然如果没有王家,这个主张算很正常。但现在政坛上出现了「三国演义」,这道通电就非常曖昧。已经正式接任中央政治局主席的毛先生对身边的秘书说:「日本人不重要,王家、国府和我们才是这场三国志的主角。拥护中央,虽然会花一点时间才能夺权,但总是机会大的多。」不过崇尚实际的毛主席,还是电令周恩来在台北参与国是会议初步磋商。
同时台北也收到两封类似的军情通知。
曹錕看完两封电报复本,立刻笑道:「蒋志清还算聪明,能想到这种方法。让张汉卿顶到前面拖着,然后用上海的行动表态。」
「还不是看到日本人惨败,知道不能力敌,不然台生那封通牒,他能视而不见?他这是想用政治手腕和我们对话,不打算和台生硬碰硬。他必定是预料到眼前僵局持续拖下去,时间不见得对他不利。毕竟,国府还是掌握着正统大义。」吴佩孚感慨的说,当时他就是没有掌握到正统,才会一败涂地。身为地方军阀,士兵不知为何而战,岂能不败。
「哈!那可不一定,正统这东西,还是得看对老百姓好不好,生活过得怎么样。老百姓才是决定正统与否的关键啊!如果要比这一点,以台生的财力与见识,他可是强过小蒋好几倍啊。」段祺瑞也是掌握过正统大义的人,甚至比曹錕贿选得位不正还正统,毕竟他是国会通过的总理。但他却不觉得法统是万灵丹,政治不清明,老百姓生活过得不好,就算是正统的皇帝,也会有人拚得一身剐,把你拉下马!
「只不过台生虽然掌握着绝对的武力,但光是国联託管这件事,在国内政坛的争逐上,就是个极大的弱点。」冯玉祥忧心的说。
「所以才得仰赖蒋志清送的这份大礼啊!」曹錕抖抖手中的电报,笑嘻嘻地说。段祺瑞似乎也早已领悟,微笑不语。吴佩孚想了一下,才拍一下大腿,哈哈大笑的说:「这下,小蒋可是作茧自缚了!哈哈!」只有冯玉祥一脸痴呆:「你们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打什么哑谜啊!」段祺瑞笑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国府作出了它的抉择,而日本人依然焦头烂额的在御前会议上挣扎,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甚至连暂停各地行动也从命令变成建议,将决定权交给前线部队,让他们视情况自行决定。日本内阁唯一积极的动作,就是不断向土肥原发电,让他再次向王家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