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北军绕过高温的焦地,赶到现场一看,原来满山遍野到处跑的偽军都不见了。北票的董福亭很纳闷的喃喃自语:「这群兔崽子怎么蹦的这么快?我们坐车的,还赶不上他两条腿的?」
这是王绍屏和夫人特意的安排,让带队的生化机械兵团,藉口高温会损坏履带,刻意绕一下远路,加上东北军刚换装,即便有训练仓,实地操作还是需要练习,就这么那么的发生一点小事故,拖点时间就让王绍屏他们把偽军都弄走了。不想让东北军知道详情的原因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怕东北军杀的兴起,一路狂奔杀向东北,万一补给跟不上,全机械化的装备说不定就会变成日军的战利品,王绍屏是完全不允许任何一样装备落入日本人手上,不然很可能会很快地拔高日本的科技力,即使材料製作跟不上,原理也可能搞懂,利用其他方法克服材料问题。(零式的发明,就是引擎材料不过关,推力不足下的变形產品,结果初期效果很好。)
忽然消失的大军,东北军也搞不清是日军还是偽军,正常人总是会担心有埋伏,不用总部命令,也会自行停止追击。当然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冯占海,他直接突入到距离通辽只剩50公里,才因为油料不足停下来。没多久王绍源的无线电喝斥就来了,骂得冯占海以为自己军校没毕业。(的确,他只进过奉天讲武堂进修,连证书都没拿到)在加油车抵达后,冯占海才悻悻然撤回热河防线。
只有董福亭、万福麟,王绍源可没让他们停下来,虽然两人当时也感到困惑、犹疑,怕有伏兵不敢向前。但王绍源电令他们全力反攻,说是预警飞艇回报,敌军已经往北撤向盘山,正在盘山设伏,南路只有溃败的日军及少量偽军防守;而且海上确认没有日本海军舰艇,机不可失,要他们沿路打到葫芦岛海边。
于是董福亭直下锦州、松山,直抵葫芦岛港口,已经面海了,才停下来。如此一来,就切断了锦州以南日军的归路。
万福麟反应慢一点,毕竟七个师调度比较不易,原本停下来之后,还要重新进攻,就需要一点时间收拢已经散开佈防的部队。
但也很快地,在一个小时之后,全面向兴城(即明代寧远)、绥中、山海关挺进,将残馀日军第八军团大约三千多人,向东北方驱赶,把他们困在葫芦岛叼龙咀岬角,等待救援。
一直在关东军司令部等待好消息的参谋总长间院宫载仁亲王,一听到原来有二万八千多人的第八军团,目前只剩三千人在葫芦岛一处海岸等待救援,脸色铁青的拂袖离开,立即前往机场搭机返国,把烂摊子丢给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
武藤信义知道北路从通辽出发的六军团、骑兵第四旅团一直没有回音,心里明瞭,这路军队应该全完蛋了。既然八军团残部只剩三千多,那么伴随八军团的第十四、三十三旅团及配属的战车队应该也没了。还有几乎是关东军空军主力,也没消息,肯定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热河战役可谓几近全军覆没,他这个替死鬼应该是当定了。现在急迫的是,得先稳住满洲国和关东军局势,不然他回日本不是转入预备役,而是要上军事法庭,或者甚至是直接上绞刑台了。
他现在手上还有四个师团左右的兵力,分别是第2、7、10、14师团,独立混成旅团还有8、38、39旅团三个旅团,以及骑兵第一旅团,拼凑关东军军部其他直属兵力,应该有接近八万多人;满洲国剩下五个警备军,也还有八万多。两者加总,总数应该大约十六、七万人。
不过,现在要防守盘山、彰武、通辽这一线,即使十六、七万人全押上来,还是备感吃力,何况还有北面防卫苏联的方向要防守。于是他一方面向大本营求援,希望从朝鲜半岛调兵支援;另一方面把歪脑筋动到已经回到天津的土肥原头上:「东北军忽然变这么强,就是特高课办事不力,让土肥原戴罪立功,想办法用外交手段挡住东北军反扑。」他现在只能祈祷东北军油弹不足停下来,不要继续趁胜追击,另外拉下脸去拜託以旅顺为基地的日本第二遣外舰队的司令津田静枝少将,让他们出动舰队砲轰葫芦岛,并救回第八军团馀部。
倒楣的土肥原自以为从王绍屏那里带回好消息,回到天津就赶紧发出电报告知关东军司令部,建议可以放心出兵。没想到他的电报抵达时,关东军已经败战,连山海关到锦州一线全丢了,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当上替罪羊,那封电报就是他的罪证。虽然电报在稍晚,战败之后才发出,完全无关成败。但涂改个时间,对武藤信义来说,算什么事?
所以在关东军司令部要将他法办的威胁下,土肥原再次风尘僕僕上路,这次他打算先到北平拉上英、美、德各国大使,主动告知将会遵守国联协议从东北撤军为幌子,恳请他们介入调停。
然后再专程到南京拜见委员长,商谈全面停火的事情。假藉将会逐步从东北撤军,将满洲国交给国府处理。然后「顺便」说一说东北军盘据华北的利弊得失,让中国再次陷于内斗,为关东军争取时间。
「我这算是情报官,还是外交官?还有,这个王台生真的太混蛋!竟然给我假情报。哼!但是我如果去质问他,他一定会狡辩说他给我的是外销產品,内销的產品是不一样的!巴嘎!」搭上前往北平的火车时,非常了解王绍屏那套的土肥原终于忍不住独自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