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我将褪去一身神骨,成为真正的凡人,我很高兴,沈兄,你也当为我高兴才是。”
沈浮桥直直地看进他的瞳孔里,那里面没有不甘和悲伤,只有满心满意的解脱和欢喜。
做人未必没有做神好,沈浮桥知道,风烛其实早已很累了。他原本是一阵只会给人间带去瘟疫和灾祸的风,在痛苦和痴爱中撕裂,如今要做飞蛾,扑向他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烛火。
“哥哥在想些什么?走神好久了。”宁逾倾身啵了一口沈浮桥的侧脸,眼里有些担忧,“是不想要孩子吗?我记得以前我说给哥哥生小鱼,哥哥还很生气来着……”
沈浮桥回神,脑袋还有点晕。
他知道鲛人能生,宁逾也说过愿意给他生,但因为神嗣难得,再加上那个配偶纹的差池,他下意识觉得他们之间不会有孩子,每次同房都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没有一点准备,也根本不会养鱼。养宁逾一条鱼他都够呛,万一宁逾再生一窝小鱼崽,他养不好怎么办?
可是……生一窝……阿宁的肚子里……他们的宝宝……阿宁给他生小鱼……
沈浮桥觉得自己的心脏和灵相都要爆炸了,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甚至带了些低低的喘息。
他难以自抑地激动着,那是从骨子里漫延出来的对占有和圈踞的渴望和满足。
宁逾只会给他生小鱼。
“哥哥,你没事吧?”宁逾歪头看他,用凉软的手心贴了贴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有点头晕。”
沈浮桥的目光不自觉地黏在宁逾的小腹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那里看,等反应过来时,整个掌心都伸进宁逾的衣服里贴上了他的肚皮。
宁逾脸红了:“还摸不出来呢。”
“……对不起。”
两人像傻子一样原地抱了好一会儿,直到宁逾喊饿,沈浮桥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拿出来。宁逾都被他捂热了,鬓边又冒出薄汗。
“我去给你熬点鱼汤,以后必须好好吃饭。”
宁逾眨了眨眼睛,乖乖软软地应了声好,结果该偷吃的时候还是偷吃,真上桌吃饭时又喊吃撑了,沈浮桥拿他没辙,只能严格管控他的一切零嘴来源,任他如何撒娇哭闹都不再松口。
终于有一天,宁逾爆发了。
沈浮桥忙活了一上午亲手给他做的满满一桌子菜,被那么轻易地掀翻在地,油汤菜水四处飞溅,整个明间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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