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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2 / 2)

苏雨筝愣了一下,她赶忙转身向谢不逢行了一个礼,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我们……还不算熟悉,只是在宫外和文先生见过几面而已。”

“宫外?”谢不逢缓缓眯了眯眼睛。

苏雨筝忍不住略带疑惑地回头瞄了谢不逢一眼……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位表弟的话语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并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

苏雨筝莫名地和他较上了劲:“对的……是在一家医馆里,怎么了大殿下?”

在医馆和文清辞见面是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苏雨筝语气半点也不心虚。

只是少年身上的敌意,好像又浓了一点。

她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想要离谢不逢远些。

气氛突然变得很是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苏老太太看到了这一幕。

老太太以为苏雨筝打扰了谢不逢和文清辞谈正事,终于将她叫了回来:“雨筝!快些回来——”

目送身着浅粉色宫装的少女不情不愿离去,宴会厅的角落,终于只剩下了文清辞和谢不逢两个人。

镇静,镇静!

文清辞反复告诉自己要镇静自然后,终于抬起眼眸,笑着朝谢不逢问:“不知殿下找臣有何事?”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只是声音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沙哑。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在这一刻飞速褪色,遥远得像

() 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景象。

坐在桌案后的文清辞,终于后知后觉想要行礼。

可少年却像猜到了他的打算似的,慢慢将手指抵在了文清辞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动作。

谢不逢俯下了身,两人间的距离,此时只有半臂。

从背后看去,文清辞像是被少年压在了身.下的猎物,难以逃脱。

少年阖上眼眸,放任自己贪婪深嗅。

熟悉的苦香,如雾一般漫了上来。

“看来这段时间文先生交了不少朋友,日子过得还不错。”谢不逢在文清辞的耳边轻喃。

被刻意压低、放缓的声音,听上去危险极了。

说话间产生的气流如蛇信般,从文清辞的脖颈肩舔过去,引起一阵微弱的战栗。

北地那晚发生的事,再一次不合时宜地闯入了文清辞的脑海。

“……”

文清辞强行侧身调整呼吸,强装镇定:“承蒙殿下关心,臣的日子……和往常一样。”

庆功宴上的人大半都醉了,略有些放肆地将视线落了过来。

像火一般灼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少年轻轻笑了起来。

文清辞随之嗅到一股淡淡酒气。

“您喝醉了?”

谢不逢想起,当初在松修府时,自己好像在文清辞的面前装过醉。

少年的大脑无比清明,但他却故意没有否认文清辞的话。

甚至于那些藏在他心里不知多时的龌龊、阴暗又见不得人的心思,也被这个误会而唤醒。

少年借着这个误会,紧紧地抓起了文清辞的右手。

“殿下,您要做什么?!”文清辞的话语里,终于有了几分着急的意思,“这里是太殊宫。”他出声提醒。

可谢不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警告。

少年紧紧抓着文清辞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背上,带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后背上的伤痕。

两人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甚至于哪怕隔着冬衣,文清辞都能感受到彼此乱掉的心跳与呼吸。

从背后看去他们的姿态暧.昧到了极致。

——少年紧紧地将文清辞锢在怀里,一身月白的太医,则颤抖着手贴在谢不逢的背上。

宫宴在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瞪圆了眼睛,齐刷刷地将目光落至此处。

“殿下,您喝醉了,快起来。”文清辞压低了声音说。

谢不逢摇了摇头,借着“酒劲”,放任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我受了许多伤,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文清辞都能感受到手下狰狞微突的痕迹。

不难想象,这伤疤究竟是多么得要命。

文清辞的手指像被火灼到般向后缩,可却被谢不逢紧握着难以动弹。

谢不逢以往最不屑卖惨,暴露自己的弱点

况且生来没有痛觉的他,也是打心眼里不觉得这些伤有什么要紧。

但是现在,感受到文清辞手指的轻颤,谢不逢却忍不住一句一句说了下去。

少年三言两语,便将北地的苦寒,绘在了文清辞的眼前。

此时连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从文清辞这里,寻求安慰与温柔。

像是一只野兽,亮出了肚皮,展示伤口。

刚才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此时宴会厅的角角落落都弥漫着酒香。

文清辞也像醉了一般。

他的手不再挣扎。

文清辞犹豫了一下,如安慰小动物般轻轻地抚了抚谢不逢的肩背。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少年的手缓缓松了开来,放任自己沉溺温柔。

然而今天的热闹,注定不会这么早结束。

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个烂醉如泥的军士,嘟嘟囔囔地捧着酒杯出现在了这里。

他扶着廊柱,稳住身形,高高举起酒杯:“敬——将军大人,带我们取胜!”

突兀的声响将文清辞惊醒,他终于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等等!!!

我刚才做了什么啊?!

下一秒,注意到文清辞也在这里之后,大脑反应缓慢的军士愣了一下又说:“还……还有文太医,要不是你举荐,也,也就不会有我们将军今日了。”

文清辞和谢不逢的“恩怨”,也已传遍了军队。

他的声音里略带讽刺。

但文清辞就像是没有听出其中情绪似的忽然后退了一步,捧起了桌上自己从未动过的酒杯。

冰冷的玉质酒杯,将他的理智换拉了回来。

为了迫使自己迅速冷静,文清辞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灼烧感伴着冰冷的酒液,从文清辞的食道烫入了胃中。

整个胸肺部位,都随之难受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手中酒杯里盛着的,并不是平常宫宴用的温和御酒,而是和眼前这人喝的一样的北地烈酒!

文清辞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他的身体瞬间脱力,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咳咳……不打紧,只是老毛病而已。”他转过身去,想要藏起这一瞬的狼狈。

但没想少年的手,不知又在什么时候攀了上来。

谢不逢握着文清辞的手,将他手里的烈酒一饮而尽,接着把玉质的酒杯重重地抛到一边。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碎玉声。

文清辞终于忍不住咳出了血来。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去遮,可左手始终无力地垂在身侧,右手则被谢不逢紧紧地攥着,半点都难以动弹。

鲜血像刀一般,刺入了谢不逢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