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来看看某个小姑娘是不是还躲着我。”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看他,撞进男人带笑的黑眸里,瞬间红了脸。
细白的手指飞速把纱布打了个结,她抿紧唇,小声地争辩:“我没有。”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不说话了,指尖在刚刚裹上去的纱布上摩挲着。
林纯熙有些心虚,纠结着要不要道个歉,头顶上忽轻飘飘落下声笑。
“嗯,你没有。”
似无端的宠溺,被他这一把低沉的好嗓子讲出来又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林纯熙心停跳了拍,抬头看过去时宋知亦长腿一迈已经走出去几步远。
是她的错觉吗?
她抿紧唇角跟了上去,扭头时看到不远处刚刚大胆过来跟宋知亦搭讪地女生站在女宿楼下,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艳羡。
可是林纯熙清楚地知道,她不该是那个女生艳羡的人。
宋先生这样的人,璀璨宛如天上皎月。
她有时候也情不自禁地想,到底该是多优秀成熟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呢。
她想起之前同闲暇时张叔聊天,张叔提起过宋先生有位未婚妻,是夏家的大小姐,人在国外进修,近日就要回国。
那时的林纯熙从来没有将自己想进去过。
是不敢,也是她清晰地知道两人之间巨大的沟壑。
宋知亦的车子停在秋大里面,篮球场边上那一溜儿画着白线的车位里。
叶特助早就等候着,见到林纯熙跟着过来,礼貌打招呼:“林小姐。”
“你好。”林纯熙点头。
宋知亦上车时,叶特助眼尖看到男人手上多出来的纱布,缠得形状并不怎么好看,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滑稽。
东一圈西一圈,缠得歪歪扭扭的,活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作业。
“您受伤了?”处于职业习惯,他问了一句。
宋知亦关上车门,闻言,目光落在手背的纱布上,弯了下唇:“嗯。”
“需要带您去正规医院处理么?”
“不需要。”
旁边佯装看手机的林纯熙实际上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闻言,耳朵一红。
车子驶到宋宅,下车时张叔也一眼就看到了宋知亦手上的纱布,慌了神:“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被什么伤着了?”
男人眸光无声往后看了眼,后面亦步亦趋跟下来的人垂着头装鹌鹑。
好像当初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要去挠人的不是她一样。
他轻哂道:“没什么,猫挠的。”
张叔:“?”
叶特助:“?”
张叔:“哪只猫?”宋小七不是老实呆在宋宅么?
宋知亦:“宋喵喵。”
张叔:“?”
哪里多出来只宋喵喵啊?
林纯熙脑袋垂得更低,恨不得扎进地底下去。
他不再逗她,心情却莫名的愉悦。
-
十月底的秋城雨水比往常多,道路边金黄的秋叶粘腻在覆了层雨水的马路上。
黑色的宾利疾驶而过,轮胎摩擦公路溅起一行积水。
夜色浓厚,秋月皎洁。
宋知亦到的时候包厢里氛围正热络着,莹莹灯火,金碧辉煌,暖风枕酒。
摇骰子声,纸牌拢起磕在桌角的声音,男人们交谈声,女人们轻声细语,混杂在一起。
见到宋知亦进门,穿着旗袍的姑娘立刻上前接过男人随手脱下来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呦,宋公子来了。”谢祝撂了手里的牌。
牌桌边的几人都是从小长大的发小,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能让秋城抖三抖的人物。
左手边的方浩就着旁边女人的手吃了颗樱桃,笑道:“还不快给宋哥让地方。”
立刻有人给宋知亦腾了地儿,男人不推脱,接着上家的残局,来了手起死回生,将眼瞅着要输的局硬生生赢了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