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到极致便格外平静了,语气也越发平静:“云庆宫的那位,与奴婢不共戴天!”
陈紫云被封为昭容,住在云庆宫。
杨贵妃见她如此笃定,便不反驳,扬了扬眉,“据本宫所知,你与那位,是亲姐妹。”
陈紫娴弯了弯唇,“这宫里,姐姐妹妹的,多了去了,谁对奴婢好,谁就是奴婢的亲姐妹,谁把我丢到宫奴院去,谁就是奴婢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况,若不是她对奴婢见死不救,小鱼何至于犯下这样的大错?她的亲妹妹,被她亲手杀了,今日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
她看着怀里吃力摇头的小鱼,心里焦灼,“如果娘娘愿意赐奴婢二人出宫,奴婢自是马上离开。若是娘娘不能放奴婢们出宫,还请娘娘给奴婢一个鞍前马后的机会。”
杨贵妃眯了眯眼,“你不愿待在皇宫为妃?为什么?”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呢?
陈紫娴暗道杨贵妃眼神犀利,面上恨意更浓,“奴婢是被逼入皇宫的,原本一心想离开,才惹怒了她。事到如今,奴婢还是想离开,但又因为没报仇而心中不甘。娘娘慈眉善目,奴婢不敢恳求娘娘为奴婢脏了双手,只求娘娘,给奴婢一个报仇的机会。”
“还想让娘娘为你报仇,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杨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蔷薇斥骂。
“奴婢不敢。”陈紫娴垂着头,抱着小鱼,腰杆挺得笔直。
“本宫看你胆子倒是不小。”杨贵妃含笑看着她,慈和的模样,好似眼前的血腥是鲜花一般,“去吧。该罚的也罚了,人就还给你了。宫规甚严,不可再犯。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
陈紫娴听懂了。
杨贵妃放过她和小鱼了,但也不许她去给小鱼请御医。准许她留在宫里对付陈紫云,但杨贵妃并不打算背这个名,只想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观战。
至于杨贵妃为什么会这般针对陈紫云,她觉得大抵是陈紫云一跃成了昭容的缘故。
这些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眼下不是深思的时候,她咬牙谢过杨贵妃的恩德,抱着小鱼向外走。
此时的小鱼看到她无事,松了一口气,呼吸也慢慢弱了下来。
“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给你治伤的。只要你坚持住……”陈紫娴一面给小鱼打气,一面吃力地前行。
她自己也是大病初愈,使不上力气,走着走着,怀里的人往下滑,几乎变成了拖的姿势,她便停下来把人往上抱一抱。
不远处,两个衣着贵而不华的人看着她们,年长一些的盘着女人的发式,年纪小一些的,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她们身后有人远远地跟着,因不得命令不敢上前。
年纪小一些冷着眉,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目光落到陈紫娴的面上,“兰阳,你让本宫帮她?一个抱着死人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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