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发出一声喟叹,“我说过,等考完,我就把余下的都告诉你。”
他还穿着状元郎的大红袍,站在鲤池的廊桥上,垂着眉眼看着面前的人,似要将她吸进他的星空。
早就想好了什么也不瞒她,却没想到,她会在他开口前主动提出。
苏槿时微微偏头,似一只好奇的猫儿,眨了眨状似杏眼的大眼睛,“你别说,让我来猜。你只告诉我是对还是不对。要是不想说话,只用点头摇头也成。”
姬言诧异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
他的未来媳妇儿不想他亲自说出那些。难过的事情,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可以好似是在听故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则是自己撕开自己的伤口,重新体会一次疼痛。只是她又如何得知这段故事里没有她的伤呢?
苏槿时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你的母亲是雪香公主,你生气时会散发出雪香,是随了她。我娘初见你时,你正在生气?”
前面一句是毋庸置疑的,后面那句却让姬言愣了一愣,缓缓点头,“似乎是。”
当时,他刚刚醒来,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对他充满恶意的。看到靠近的秦婉,第一反应便是这人要害他,愤怒地想要杀了她。
可是他当时受了重伤,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只能不停地释放着自己的愤怒。
现在回想起来,秦婉看到他之后,满脸都是惊讶,然后才谨慎地查看四周,把他抱了回去。她没有有问他的来历和姓名,只是善待他。
这些都足以说明,秦婉早就认出了他。直到她快要不行了,才提出了要他洗干净给她看模样的要求。
苏槿时:“……我娘与雪香公主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啊……”
没想到这一面之缘还会有后续的缘分。
她没有揪着这一点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杨江风通过杨贵妃得知的你们的行踪?”
看姬言的神色,苏槿时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了,“追杀你们的夏人,和在我们回乡路上追杀我们的人,都是他派出来的吧?”
“他早就与纪宗之勾结到了一起。他想要的,是皇位吧?”
“纪宗之是以驸马之身生出了这样的野心,那杨江风呢?他不过一个外戚……我懂了,他是想当太上皇!对不对?”
姬言点头,“你说得都对,不过,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想自己当皇帝?”
苏槿时撇撇嘴,“之前听说过一桩事,很久了……杨贵妃是杨江风的妹妹,杨江风生下一子,据说体弱,请了高僧过来看过,说是命弱,得有一个大福大贵的贵人认他做义子,才能让他健康长大。那个时候,杨家已经位高权重,对于他们来说,更福更贵的人数不出几个。后来,杨贵妃认了侄子做义子。那个时候不过是闺中闲时的下点心的东西,不曾注意,却没想到……”
她感叹起来,“其实,他的野心早就显露了出来,只是无人往这方面想。”
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杨家已经做大,皇帝处处受掣,不得不把苏轩推出来做一个替死的羊羔。不过幸好有兰阳县主,他们家才在绝处有了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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