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法接受仁泰帝的决定,也知道仁泰帝不会松口,便给了高坐在帝位上的人沉重一击,让他空有帝位却使不动人,还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把自己最信任的人推出来做替死鬼,也无力再明着出手干涉晋国的事,哪怕这份干涉能让他得到晋国的全部领土。
苏槿言一直说他蠢,便是因着他当了那么久的皇帝,还看不清到底谁忠心谁不忠心。可每一个“蠢皇帝”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嘲讽谁。
他自己的父皇,自己的母后,都经历过背叛。而他,送出的匕首不也被人当成垃圾丢了么?
他看着苏家人绝口不提当年之事,看着他们努力一点一点地把日子过好,看着苏轩教出的学生一个一个地榜上有名,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沦陷……
苏槿言觉得,他到底还是看错了人,苏家的人,比他以为的还要好得多。
与窦原交谈的话在脑中萦绕不去,纵马追上苏家一行人,却站在他们不远处,迟迟不敢靠近。
西门慕容虽然不知当年的具体情况,可知道自家殿下与皇后去夏国便失踪之事,尽自己的能力查到了一些东西。他这个时候发现了苏槿言情绪的不对劲,一语不发地跟在身侧,如个人隐形人。
良久,在苏槿时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时,苏槿言才仿若刚刚到达一般,下马朝他们走过去,绕过苏槿时走到苏轩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受那样的冤屈,值吗?”
苏槿时没想到他这一趟回来会问出这样的话,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如擂鼓,扭头问苏轩,“爹,真的吗?”
她不解,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她当初问他的时候,他要说是他的错?
可她相信,苏槿言不会说些没把握的话。
听到声音的苏槿笙也抬起头来,拉着苏槿行,没有什么表情地看向苏轩。
苏轩面上的神色僵硬了好一会儿,缓缓沉下来,“人都没了,值得不值得有何不同?总归是我的错,信错了人,将一家的身家都填了进去。是我自己太自负。”
他说得含糊,大壮苏晓莹等人没听明白,苏槿时几个却是了然了。
苏轩曾清高过,自命不凡过,稳坐案首不移的他自然也是有那样资本的,能让他这般信任的,大夏国只有一个人。
他受冤寒了心,无法面对这个事实,颓丧过一段时间,回过神来时,他最该珍视的已经离他远去。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苏槿言拒绝了窦原明面上的护送,不过在发现窦原暗中派人保护的时候,全当不知。
不得不说,窦原派来的人给他们挡了一拨又一拨的暗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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