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眼波微荡,“你又知道?”
但凡她有一丁半点的情绪变化,她自己或许都不觉得对生活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却总能敏锐地发现。
苏槿言不答反问,“你下午去了趟秦记,回来后便一个人闷在这里,也没去陪伴笙儿。”
他顿了一下,留意着苏槿时的每一个神色,“若不是心里头有事儿,你一有时间便会把他带在身边。”
如今能让苏槿笙信任的人不多。因着上次的事,他连霜霜都不信任了,格外爱黏着苏槿时和苏槿言。
是以,但凡时间合适,苏槿时都会把苏槿笙带在身边,慢慢引导他和自己沟通。
苏槿时偏了偏头,没有隐瞒,“秦记对面,开了一个叫‘南山豆腐’的铺子。我今天在里面看到了大姑母。”
苏槿言仰着脑袋,等了一会没听到她继续说下去,“也是秦家的方子?”
苏槿时点头。
与苏槿言说话总是这么轻松。
苏槿言又问,“她做的,可好?”
苏槿时想了想,“不知。我记忆里,没有她做的豆腐的味道。她与那几个人不同。因是家中长姊,她总会帮着我祖母照顾爹爹,有时连我娘也会一同照料。曾听我娘提过一嘴儿,祖母很早就给她准备了嫁妆,里面就有足够她日后遇到意外也能够立足的豆腐方。”
她与苏桔之间算不得有多深的感情,可也不想与之敌对。
苏槿言恍然,“你不怕她,但是不忍心下狠手。”
苏槿时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心里的那点纠结悄无声息地散去,“若只是她在秦记对面开这样的一个铺子,我不觉得有什么。但她看到我时的神色,太过震惊。”
她收了针篮,与苏槿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去花厅里用饭。
苏槿言如今快有她高了,比苏槿瑜还要高一块豆腐,如果不是刻意去想他的年龄,她只会把他当成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
又因着他的见识和性子,再加上这一年里不知不觉中形成的习惯,她心里有什么事都会与他商量。
不需她说太多,苏槿言已经懂了她的意思,轻轻拾起飞落在她发上的金黄银杏叶,看到她不自觉微薰的神色,笑道:“若是她自己的店铺,必是先把周围的店面经营情况了解清楚了,才会确定是不是要盘,看到你,自然不会吃惊。你是担心她被人利用。”
他笑意微深,在苏槿时启唇接话前,又道:“不是担心,是已经确定了她会被人利用。但你若是去提醒,怕是会起了反效果,叫人以为你是为了排除竞争者。所以才会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思量。”
苏槿时笑出声来,盯着他看了又看,“你到底是吃什么长的?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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