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瞧着他们的样子,生怕他们真的不管这事,由着那个凶孩子逼着她去死,急走几步,把余光见着的不冒出头的东西用力一踢,到苏桔身边拉住她,“大妹,你看看他们,竟然这么对我,连刀子都拿出来了!”
苏茂晕乎乎地坐起来,还未看清周围的的情况,便见一只黑麻麻的鞋底朝自己扑来,来不及躲闪,便一翻白眼,又倒了下去。
苏槿时恰好瞧见,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不过那点同情没在她心里划起任何波澜便又消散了去。
苏桔还没回味过来,便被金氏拉到了同一战线,不快地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心里生恼,瞥她一眼,转眼看向苏槿时等人,“伊伊,大姑母没读过书,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意思是我没理解到的?”
苏槿时闻言,不由得多看她一眼,亲近了半分。
苏桔见她点头,又追问了一句。
金氏有点不安,“大妹,你还要她解释什么?这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了吗?他们不能再做豆腐,不能再卖豆腐!”
苏桔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用力甩开她,“人不怕不懂,就怕不懂装懂还要瞎搅和。你看村长,看大哥都不说话了。”
金氏:“……”
想要拉着苏茂帮腔,却发现那人还躺着一动不动。
苏槿时瞧向季仲,原以为他主动提出来念,当会解释一番,却不想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念完之后便将字据递给村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想看她要如何处理此事一般。
她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缓缓眨了眨眼,“字据上说,我娘不再用这个方子做豆腐,并没有说我不能用,而我,也不止这一个方子。”
她看到一众人惊讶的目光,笑了笑,“你们只在林塘村里见过这一种,便以为只有这一个方子?秦家几代做豆腐,除了这一种之外,都卖去了别处罢了。是以,我从来就没有在林塘村里卖过豆腐。”
贱价卖给他们,辛苦操劳还不得好。她自是不愿的。
眼见着众人越发呆滞,她的笑意也越发明显,“这个方子,我确实用过,只是做出来的,只自家吃,并未出售。按字据上所写,我也是可以拿去出售的,可两位伯父家并没有严格按照方子上来的来细致制作,口味必然与我做的有所不同,便是放在一起,也难以辨认。”
她朝苏槿言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里不情愿,却还是扭头走进院里取来了几个藤编的小篮,里面用宽大的叶片盛着豆腐。
都是和呈板样的,可是切面不同,有的光洁如凝固的鱼汤,有些粗糙如蜂窝,还有些界于两者之间。
“这些,给各位乡亲拿回去尝个鲜。但求以后莫要再听人说风就是雨。若是大家想吃,自去昭县里的商记酒楼点餐便是。我们目前做出来的量,只能勉强供应这一家。”她问村长,“我记得当初我们家也是有些田地的。上京前交由叔伯们种植。既然他们不曾种豆,不如村长爷爷做主,把田地归还我们?眼下正是冬季,田地正荒,正是归还的好时候。”
村长诧异地张了张嘴,显然没想到他们一家从京城灰溜溜地回来,却这么快又在昭县混得风生水起了。
先前因着得知苏轩犯过事而有意疏远的心因着一次次的事情而逐渐被尴尬取代,收了他们的豆腐也算得上拿人的手短,“这个……说得有些道理,苏家老大,你说呢?苏家老大?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