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回知道自己这么怕高。
他死死的抓住王河,一手抓着车厢门,他怕的要死了,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他随时感觉自己要掉下去,半空中那种离开地面的失重感,那种说不来的感觉。
王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终于让被色所迷的王河分给了他一点注意力。
“大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
大口喘气的王石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现在十分的淡定,在弟弟面前就要淡定,显出大哥风范。
王河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抖得跟筛糠子一样的腿,还有憋不住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的嘴。
“不用这么逞强。”你就算逞强,你能问过我的手吗,这抓的他都要断了。
王河在王石的瞪眼下扒掉了他的手,将其放在了门上,“抓它,它不疼。”
(车厢门:这是人话吗?)
王石:错付了,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这时候居然置他于不顾。
重色轻兄长啊!
王石脸上很淡定(他自以为的),“我不用抓都可以,刚才只是一时间没有适应。”
王河看了看自己还红着的手,上面那鲜明的爪印,“那你松开。”
王石:“……”这样老是拆台的弟弟丢了吧。
明度好心的道:“有的人天生恐高,很难克服,你抓着也没人笑你的。”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王石顿时觉得大家都在笑他,谁都没有抓着车厢门,只有他。
松,松开就松开,不能怂!
王石蹬的翘起了右手的小拇指。
然后艰难又万分不舍的翘起了无名指,翘起来的时候指头都打晃的。
明度看的憋笑了,不止她其他人也在憋笑,给年轻人留点面子。
大鲁也没那么心急了,放松了不少。
只有王河还是看着明度的,见她开心他也开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冥冥中有心底有个声音,是她了,就是她了。
王石度日如年,实际上两座山的距离并不远,车厢速度为了安全可以说挺慢的,如此一刻多钟也就到了。
王石此时才翘起了食指,看到到了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挺直腰杆,一脸淡定,仿佛在说不过如此,不过尔尔。
不知道谁下车厢的时候晃了一下,吓得王石立刻抱住了旁边的王河。
王河:大哥你丢脸丢到家了。
王石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现在就感觉好怕怕,生命受到一万点的暴击,这是生命的威胁。
直到踩在地上,他还觉着自己飘在天上,每迈出一步都感觉是在踩棉花。
人云里雾里,踩的也云里雾里。
王河都有点可怜他了。
明度眨眨眼,忍住了笑。
玻璃窑炉距离滑轮车厢有二里地,好在也特意修了路,不难走很快就到了。
大鲁:“里面热,我叫他们拿出来。”
他刚转身,明度就跟上了,“不用了,玻璃是易碎品,拿出来不小心砸了怎么办?那可是你们的劳动成果。”
大鲁感动极了,他们辛苦了那么久,熬着这样的热,不为别的,就想把玻璃吹出来,不过有这一句话也都值了。
明度不知道这样的壮小伙这么容易感动,她来过几次玻璃窑炉,熟门熟路,走在了前面。其他人跟上。
“陈嫣姑娘。”这一声,还在倒腾琐碎事情的人都站了起来,望了过去。
王石:看看,还说没有猫腻,没有猫腻那么多人看一个姑娘,以她为首。
要说是什么大家小姐,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不对,大家小姐也不会猫在这样的野山上。
王石按下心思,悄悄的凑上前。
王河:还没死心。
他摇摇头懒得管王石了,他走到了明度身边。
大鲁招呼着明度坐下,他们将吹出来的玻璃放在了充当展示台的桌子上,打开木盒,小心的去拿。
那动作慢极了,但没有人催,这是他们自己做的第一件玻璃,是极其重要的时刻。
他们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重一点惊扰了大鲁,导致没拿稳,把第一件玻璃制品给弄碎了。
王石早就对玻璃好奇了,他这些日子天天去明度地里割菜,天天都能看到玻璃,这样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