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彻用手包住唐婉宁的手,教她握枪的姿势,简洁地解释:“握紧,持平,瞄准,扣动扳机,就好。”
唐婉宁想起自己第一次摸手枪的时候,夏潮生就这样包住她的手,扣动了扳机,杀死了那个坏人。
可如今,日向彻握着她的手,让她去杀夏潮生。
唐婉宁脑海里闪过一个的念头,也许,她在这里直接杀死自己的仇人也未尝不可。可是之后呢?如果现在杀了日向彻,蝶机关不会垮,他的那些鸦片馆也不会因此关门大吉,渝州的日军势力只会有些许动摇,在易主之后继续猖狂。而她,会回到夏潮生的身边,像这几日一样,不能和外界联系,被他折去翅膀,做他笼中的金丝雀。
不行,还不行。日向彻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她要彻底取得他的信任,她要深入敌后,甚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直至可以掌握日军的一举一动,让我方在战场上占得先机,打到日本人再也不敢觊觎我中华大地,她要让蝶机关彻底灭亡,不复存在。
日向彻催促唐婉宁,“不要再犹豫!他的手下不敢伤你,就趁现在,站起来,瞄准他的胸口,杀了他!否则我们很难逃出去!”
唐婉宁站直身体,伸出握紧手枪的双臂,瞄准。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菜鸟肯定不能一枪毙命,但是只要重伤他就够了。只要她打下这一枪,她对日向彻的忠诚便再也不必接受质疑;只要她打下这一枪,夏潮生便会对她彻底死心;只要她打下这一枪,她将和他们的爱情永别。
她瞄准的是即将死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