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宁皮笑肉不笑道,“国将破,家已亡的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真是无聊的斗嘴游戏,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舍不得先离开。
夏潮生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而这个国家,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国破的那一天。”
“只是没有保护好吗?”唐婉宁怒目而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该清楚记得才对!”
她似乎是在有意激怒他,可夏潮生偏偏问心无愧,真诚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是指什么,渝州城里这么多户人家,我不可能每天夜里都严防死守,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对于你家里的事,我真的很抱歉。”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说,“如果你只是被迫待在这里,我……可以养你。”
说完这句话,夏潮生都自己瞧不起自己。他怎么这么贱,四年前就眼巴巴地贴上去讨好她,结果被人家玩完就丢下,四年后两人身份调转,他竟还能如此。
可是心底的那些憎恨,在看她拿自己最脆弱的伤口去自虐式攻击他的时候,突然全都变成了心疼。
唐婉宁不明白,自己的心怀不轨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甚至不惜一切地去激怒他,他为什么还不回到舞厅里去,非要在这里和她纠缠不清。
日向彻安排的狙击手还在仙乐林楼上耐心地等待,只要夏潮生跨出这个门,走进他的射击范围,他将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两个人皆是沉默了良久,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唐婉宁只好在火上又浇了把油,道:“怎么,你要娶我?虽然你从前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保镖,不过看你现在的地位,倒也勉强配得上我。刚刚我可是听说,你家里有位悍妇啊。什么时候休了她,八抬大轿迎我进门?”
夏潮生确实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气得不轻,他不怒反笑,“我说过要娶你吗?一个下贱的歌女,只配做我的情妇!”说这话的时候,他该是畅快的,可偏偏像是心口插的那把刀子猛地被拔出去一样,痛得不行。
唐婉宁终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侧身挤进门里,扬长而去。她分不清自己是装作难过趁机离开还是真的不堪其辱忍无可忍,总之,她觉得耗了这么久也足够交差了,夏潮生这么谨慎,日向彻也该明白,一次就成功的几率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