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宗弟子见叶兮宜背着天雨如晴回来,呼唤门人弟子前来相助。丹阳侯扶过天雨如晴,立刻带她去疗伤。千金少说:“人已送到,我先回桃园渡口了。事情经过,就让皇华如月解释。请。”
说完,千金少马尾一甩,风一般走了。
颢天玄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园渡口有异样的来客,听说有魔化症状。如晴师妹就是被对方所伤。”叶兮宜说。
颢天玄宿说:“我这就去桃园渡口支援。”
“师兄,不用了。”了清子已死,叶兮宜不能实说,只道,“裕柏已经去相助皓苍剑霨,千金少也赶了过去。对方再是强大,他们叁人合力,纵不能取,也可以全身而退。”
平素,别说檐前负笈御敌,便是他与四宗门人切磋,叶兮宜都会紧张不安。颢天玄宿隐隐察觉异样,有心说道:“听说这段时日,有许多入魔狂化之人通过桃园渡口,皆被拦下。吾一直十分担忧,这次如晴师妹又身负重伤。我想,还是需要禀报宗主,加强桃园渡口的警戒。”
叶兮宜惊诧道:“裕柏怎没告知我?”
颢天玄宿说道:“师妹一向敏感多思,我想,是檐前负笈怕你忧虑不宁,适才隐瞒。”⒱ǐρУzщ.⒞ò⒨(vipyzw.com)
“这……是真的?真有这样多魔化之人闯入道域?”
叶兮宜难以置信,若颢天玄宿所言是真,那中原的太吾传人一定出事了。
叶兮宜想起黓龙君对她说:她该回去了。
叶兮宜握紧了拳,颢天玄宿劝道:“师妹,你尚在孕中,切忌多思忧虑。檐前负笈也是学宗菁才,必然无恙。”
“多谢师兄劝慰。”
她现下离开道域,至多也就让她和檐前负笈伤心难过而已,只要檐前负笈安全无虞,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镇守中原的伏虞剑主也身怀有孕,算算时日,应当就在这个月生产。她要真出了意外,那伏虞剑这一支血脉传承便断绝了。
个人私情和战友性命,孰轻孰重,很好掂量。
颢天玄宿说道:“师妹,你一路背负如晴师妹回来,我怕你身体吃不消,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叶兮宜说:“事发突然,裕柏必定守在桃园渡口,我也该回阴阳学宗,将此事禀报学宗宗主。”
颢天玄宿说:“我会派遣弟子前往,你好好休养。”
叶兮宜说:“师兄,这段日子,四宗之间总生出一些碰撞摩擦,未免横生枝节,还是我去,最为合适。”
“也好。”于这微末小事上,颢天玄宿从不固守己见,便顺了叶兮宜的心意,“那你路上小心。”
“师兄放心。”
千万保重。
叶兮宜在心里加了一句。
……
叶兮宜躲在山洞中乔装换面,把发间的钗环掷到地上。钗上镶的珠玉顿时碎裂,她再撕下一片衣角,扔到地上,以此伪作失踪。
如果可以,叶兮宜想再多留一会儿。但听颢天玄宿所言,一则,中原相枢魔化的情况怕是异常严重,才会叁不五时有相枢来到道域;二则,此时桃园渡口只有檐前负笈一人,防备薄弱,万一交手,现在是最好闯过的。若等到四宗决定加强桃园渡口的戒备之后,叶兮宜再试图通过,可能会伤到腹中胎儿。
机不可失,现在正是离开道域的最佳时机。
叶兮宜到了桃园渡口,躲在一旁的树丛。千金少正与檐前负笈闲聊。
“……你叫你老婆将我介绍给天雨如晴熟悉一下啊。”
“你不是认识天雨如晴?”
“认识,不熟。所以才拜托你们俩个。”
檐前负笈说:“真是没想到。”
千金少歪头:“什么没想到?”
“平常见你勇武过人,此时却要托人为你从中媒介。”
千金少立刻抗议:“喂,我救了你老婆,你还我一个人情,这不过分吧?”
刚刚,千金少送叶兮宜回星宗时,甚至没有主动提出,让他背着天雨如晴。千金少真喜欢天雨如晴吗?叶兮宜看未必。千金少这年岁的少年,于男女之事,总是有些不成熟的悸动。
话说回头,千金少想在这里待到何时?还不快走?
檐前负笈说:“关于此事,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让内子替你追求天雨如晴,替你定下亲事。你诸事勿忧,只负责入洞房,你看怎样?”
叶兮宜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可一想到她即将离开道域,却又止了笑,只剩无比酸楚。叶兮宜看向檐前负笈,他的眉锋入鬓,其实是很凌厉的长相,却有着温润如玉的气态,也不知是不是漫卷书香赋予他的。
叶兮宜心内沉重,又觉得千金少顺眼很多。至少,他延长了叶兮宜注视檐前负笈的时间。
“啧啧啧。”千金少捏着下巴说,“看来你最近是被云棋水镜传染了,变成个烂舌仔。”
“我与云棋水镜并不熟悉。这套嘴上功夫,还是要多谢刀宗笑残锋的赐教。”
千金少无愧一生卑鄙:“哇,我竟然还有赐教你的一天。你是不是该请我饮酒?”
“哈。”檐前负笈说,“这有何妨?咱们找个时间,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