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的宗亲已经早早就到了,明锦始终落在谢蕴身后小半步,接受着众人审视的目光,照理来说冠军侯府门楣也极高,她是能够抬头挺胸做谢家媳妇的,可她依旧有点紧张。
来到了淮王和淮王妃跟前,谢蕴撩起了袍脚,跪了下去,“孩儿给父王、母妃请安。”
明锦依样画葫芦,不一样的是在淮王夫妇唤起以后,她又捧着热茶跪了下去,“请父王、母妃用茶。”
淮王生得威严,蓄了胡,虎目一瞪谁都发怵,不过淮王对明锦始终是多了一些的包容,他接过了茶,在嘴边意思意思的轻触以后,便把茶杯交给了一旁的婆子,接着把准备好的见面礼放在托盘上,“以后好好和蕴儿过日子。”他没多说旁的,那见面礼是厚厚的一迭地契,有二十间在朱雀大街上面的铺子,可以说是十分大手笔。
“孩儿谨遵父王的教诲。”明锦巍巍颤颤的向淮王行了一个礼,她手上还捧着一个茶杯,里头的茶水热气蒸腾,谢蕴眼尾扫了她一下,只见她神色十分紧绷,他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躁意。
淮王妃揉了揉眉心,如果淮王是白脸,淮王妃就是当仁不让的黑脸了,她好像没听见明锦说话似的,明锦双手高举着托盘,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再喊了一声,“母妃请喝茶。”
淮王妃这才掀了掀眼皮,可是并没有接过茶碗,只道:“新妇起得比夫君晚是一过,妇侍舅姑,如侍父母,在父母面前,世子妃也是如此不耐,出声催促吗?”淮王妃长得和谢蕴相似,这一张脸板起来,颇有威严。
新妇奉茶,被立规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淮王妃这话就有些过了,在场谁不知道,明锦没有母亲,给有心的人听去了,倒像是在说她没有母亲教。
“母亲话说多了,请喝茶。”谢蕴心里头不痛快了,小姑娘眼睛也红、鼻头也红却硬生生地憋着,谢蕴直接拿起了明锦托盘中的茶碗,递给了淮王妃,“如果母亲要人侍奉,使唤儿子便是了。”
淮王妃简直要被气笑了,可是在王府里面,谢蕴是世子,积威要比她这个母亲还深,淮王妃根本不敢忤逆儿子的意思。
谢蕴知道母亲严厉,这是刻意在敲打明锦,可明锦起得晚,确实是他的过错,他不希望因为他的过错,连累他人,所以很强势的出面为明锦解围。
淮王妃还想发作,淮王却开口了,“儿子媳妇都是孝顺的,王妃喝口茶解解渴吧。”
有淮王发话,淮王妃就闭口不言了,在喝了茶以后,冷着一张脸把准备好的红封放进了托盘里。
谢蕴又依照辈分带着明锦一一认过族叔、族婶,等认完长辈,一个托盘都不够放了,接着与平辈见礼,谢蕴有三个庶兄、五个庶弟,还有一些庶妹,这些人都是记着就好,谢蕴特别引荐了几个嫡亲的堂兄弟,虽然态度不甚热络,可却也指点了明锦未来交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