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恳,何潘仁听得都皱了皱眉,李纲却是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没错,这位鲍队长的确不能如此处置——他欺□□女在先,杀人子弟在后,不听军令,不知悔改,这种行径就该明正典刑,枭首示众,让大家都知道他的下场,如此一来,才能稳定军心,严整军纪!”
众人不由得哗然一声,凌云固然颇感意外,丘行恭更是差点跳了起来:“这怎么行?”
李纲板着脸反问道:“这怎么不行?”
他转身向凌云拱了拱手:“三郎,老夫奉命打理鄠县,百姓被杀,论理就由老夫来处置,还望三郎将这位凶手交给老夫,老夫必定在半日之内让全城军民都知道,李家军对百姓秋毫无犯,敢犯者,杀无赦!”
他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斩钉截铁,但瞧着凌云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凌云隐隐猜到了几分,想了想干脆收起了长刀:“李公,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这边请。”
两人走到了一边,丘行恭急得要上前理论,何潘仁却含笑拦住了他:“将军稍安勿躁,三郎自有分寸。”
那鲍老七也慢慢爬了起来,哑声道:“将军不必管我,要杀要剐随他们去!我这辈子横竖早就够本了!”
丘行恭气得简直想再给他一脚——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别说李三郎了,自己都有好几次差点拔刀剁了他,只是看在他的功劳上勉强忍耐;如今他犯到了李三郎的手里,李三郎却未必肯忍他……想到这里,他几乎脱口而出的斥责,到底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另一边,李纲也看着凌云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一直都对凌云的做法不以为然,今日被她这么一吓,心情却变得有些微妙了,当下开门见山道:“这军汉,你不能杀!”
凌云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李纲顿时更想叹气了,定了定神,接着解释道:“此人的确该死,但如今你这几万人马刚刚凑成,军法太严,只怕会人心涣散,必须恩威并施才是。按理说,遇到这种事情,应该由我来力主杀人,你来法外施恩,对百姓多加赔偿,让他们知道感激,对士卒厚赏轻罚,让他们愿效死力,这才是用人之道。至于这姓鲍的凶徒,你且留他一命,让他上阵杀敌,战死沙场,岂不更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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