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他转头又向门外吩咐道:“去把二郎、四郎都请来,对了,还有柴家大郎,也一并叫上!”
建成眼睛顿时更亮了:“阿耶可是想好要往长安进军了?”
李渊哑然失笑:“哪能这么快?咱们背后还有突厥虎视眈眈,西河郡的高德儒也是拒不奉令,总要解决掉这两个,咱们才能进军长安,只是如今好些准备之事都要做起来了,咱们自家人心里总要有数才好。”
建成闻言自是点头:“父亲准备如何对付突厥?”
他自然清楚,西河郡也就罢了,突厥当真是心腹大患,他们来去如风,贪得无厌。父亲这次仓促举兵,就是因为突厥骑兵到了晋阳外城,父亲原已骑虎难下,索性借机坐实了王威、高君雅勾结突厥的罪名,杀了他们祭旗。之后父亲又用空城计吓退了突厥兵马,这才保住晋阳。但吓退突厥容易,等他们发兵长安之时,如何能保证突厥不会再次来袭?这已是眼下他们要解决的头号大事,几天来他们已经商议了好几轮了。
李渊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我已决定与突厥结盟,厚送财宝,上表称臣!”
建成吓了一跳:“阿耶为何如此决断?”这两日是有人一再劝父亲与突厥结盟,但结盟也就罢了,哪怕多送点钱也无妨,但为什么要向他们称臣?
李渊的神色更冷凝了几分:“如今突厥人四处扶持盗匪,煽风点火,要的就是让他的人来搅乱中原。为今之计,我们也唯有安住他们的心,借上他们的势,才有胜算打下长安,才有机会去报了这血海深仇!”
建成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是啊,如今他们的人马不过三万,根本不可能两线作战,若不能安抚住突厥,谈什么进军长安?那这次的仇恨和耻辱,又要如何去报?
李渊看着他正色道:“自来拼死易,受辱难,然而要成大事,却不能计较这一时的荣辱得失,你们兄弟总要明白这个道理才好。”
建成反驳不得,只得默然点了点头,心口却犹自有些憋闷。
李渊摇头叹了口气,大郎和二郎一样,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他们不会知道,今日消息传来时,自己在悲愤之外又是何等的后怕——若不是柴大郎机敏义气,这个消息很可能就会变成大郎、四郎和五郎同时遇害!若是那样,自己就算最后能打下这片江山,又能拿什么来弥补这份痛和恨?
此时门外脚步声响,却是世民、元吉和柴绍都已闻讯而来,世民和元吉依旧不大说话,但看到柴绍却都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姊夫”,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柴绍身边,看去便比平日和谐了许多。李渊原本就是感慨万千,瞧见这情形自然更是欣慰,当下先对柴绍问道:“嗣昌,你这两日可是歇息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