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是他心头大恨,每每念及,都是又痛又悔,此时面对着宇文承趾这个始作俑者,他实在不愿有任何的虚与委蛇,只是冷冷地瞧着宇文承趾,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
看到他这副脸色,宇文承趾自然也懒得客套了,用马鞭一指柴绍,傲然道:“柴大郎,本将军好歹也是你的上峰,你不下马行礼,居然还敢摆出这副脸孔来,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么?”
他居然还想以势压人?柴绍浓眉一挑就要说话,身后突然有人问道:“姊夫,这位将军是?”
宇文承趾闻言看去,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有人带马从柴绍后头的马车边上走了过来,也是一身素袍,模样竟是说不出的眼熟!
那边柴绍已淡淡地解释道:“这是宇文府的二公子,如今在御前做着鹰击郎将。”
来人点了点头,向宇文承趾含笑一抱手,气度竟是说不出的落拓潇洒:“原来是二公子,久仰!在下李世民,在家中也是行二。”
宇文承趾心里顿时一松:原来是李二郎,难怪跟那姐弟俩生得有些相似,倒叫他虚惊了一场。
他上下瞧了李世民一眼,只觉得这位李二郎虽然年少,倒也有些气势,这半道里杀出来插话,显然是想帮柴绍打个圆场。不过宇文承趾的这一口气已憋了好几天,看到世民的面孔,想起李家的事情,这股郁怒更是宛如火上浇油,当下毫不客气道:“你是李二郎?我倒是从未听过你的名头!如今我有话和姓柴的说,你且闪开些,莫回头又说我欺负了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这话着实轻蔑无礼到了极点,世民却并没有动怒,心头反而愈发警醒。他这次惊闻噩耗,千里迢迢地赶回长安之后,才知道了真相,在悲痛愤怒悔恨之余,自然也生出了深深的疑虑:到底是谁又盯上了李家?这一次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虽说巢太医那边传来的消息还算好,他却无法就此彻底放心,如今宇文承趾又是这副态度,他就更是不能不警惕了——
难道说,要对付李家的,是宇文述?
柴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压了压火气寒声道:“宇文将军,你若有话要说,不妨直言相告,不必这么夹枪带棒!”
宇文承趾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柴绍都这么说了,他索性昂然冷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瞧你不大顺眼,却不是嫉妒你有什么身手本事,更不是被你打败了寻机报复,我就是瞧不上你这模样而已;至于让你办什么差事,那也是我职责所在,天经地义!你和你那些兄弟,以后嘴巴都给我放干净些,若敢再说那些乌七八糟的话,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柴绍越听越觉得不对,皱眉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