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长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他让这赵大过来,自然是打算让他去对付凌云等人,回头再扣他一顶不孝贪财的帽子,索性把他们兄弟驱除出族,没想到他不但早防着这事了,还不肯出力,要把他们这些人当刀子使,他以为他是谁?
他顿时沉了脸,冷笑道:“既是私了,自然是以血脉亲人为主,如今只有你们三个是苦主。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我们也就是来做个见证罢了。”横竖他们兄弟都是要回村的,到时他自有一万种法子让他们出去永远回不来!
赵大瞧了他一眼,叹道:“既然里长这么说,那我们兄弟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转身走到凌云跟前,依然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诸位娘子郎君,请恕小人无礼了,不知诸位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他的神色比适才更加恭谨绵软,凌云却再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好性子的人了:他人还没到这边,就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思算了个清清楚楚,一番谦逊推让之后,还轻轻松松地拿到讨价还价的话事权;周管事果然没说错,这赵家大郎当真是个厉害人物。她想了想才道:“你先说吧。”
赵大并不推辞,恭恭敬敬道:“小的的确有个想法,还请诸位成全。”
“以小人的拙见,此事既然只是意外,旁的事倒也不必追究了。只是我祖母既已身故,我这弟弟年纪幼小,日后还不知该如何过活。我想请娘子开恩,赔给我家幼弟六十石米,六千钱。”
凌云心头微觉意外:这价钱要得真不算高,如今寻常男子一年的口粮不过是六七石米,孩子减半,加上些别的开支,十几年可不就是这么多?村民们那边果然已经嚷嚷了起来:“太少!”“这点钱米够做什么?”
赵大依旧是恍若未闻,接着道:“此外,小的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些钱米不能一次给齐,要分十二年给我弟弟,他若是夭折了,这些钱米也就不必再给了。”
这一下,村民们更是炸开了锅,有人高声叫道:“赵大,你是傻了么?就这点钱米,还要什么分十二年十三年,他们若是走了,或是以后就不给了,你能如何?”“正是,自然是要一次给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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