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淡漠:“夫人适才所说, 都是笑话。”
这一下赵氏当真是差点跳了起来, 指着凌云怒道:“你给我说清楚, 我适才哪句话说得不对!怎么就是笑话了?”
凌云微微皱眉, 正要回答,窦氏已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道:“小女无礼, 赵夫人请勿见怪,只是夫人适才所说之事,我当真还是头一回听闻,因此有一处颇为不解,还望夫人指教。”
赵氏愣了一下,只能答道:“窦夫人请讲。”
窦氏道:“夫人适才有云,我家三娘闯入元家,随即便带着二娘破门而出。她们离开之后,元家四处火起,扑灭大火后才发现,元家大管事和两位男仆都被绑在我二女儿的院子里,管事更是已被重枷枷死。是不是这么回事?”
赵氏心知窦氏厉害,原已打起了全部精神应对,却没想到她却只是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仔细想想这些话并无疏漏,便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窦氏疑惑道:“既然我家三娘来去匆匆,随后元家又到处有人灭火,那她既不可能扛着重枷过去,也不可能半路抓人,显而易见,在她闯进二娘的院子时,那位管事必然已经带着两位男仆和一副重枷在那里了,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都是一凛:对啊,李三娘绝不可能是扛着刑具闯入元家的,在那种情况下她也没工夫半路去抓人,那么,这几个人和那副重枷必然早就在二娘的院子里了,他们在做什么?
她们多少都已听说过元家和李家翻脸的事,不少人还知道李二娘受了伤,但当真听到这样的细节,尤其是这样的事还发生在和她们一样的后院妇人身上,依旧忍不住心生恐惧,寒毛倒竖。
就连安成大长公主都皱起了眉——她既已决心退亲,自然少不得派人去元家打探消息,等听到元家的这番话,她是又惊又怒,却又如释重负:李家如此狠辣,李三娘也逃不开干系,之前的名声显然全是骗人,他们居然敢骗自己!但这么一来,她要退亲倒是更加师出有名了。因此,她才和元家人商量好了今日的对策,没想到元家竟也没说实话。
赵氏见到众人的神色,心知不好,想要辩解,却发觉自己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只能勉强道:“此事夫人并未亲见,只是推测而已,实情未必如此,我又怎能作答?”
窦氏从善如流地点头:“好,那我告诉夫人,我亲眼见到了什么,就在元家门外,我亲眼见到我家二娘右臂折断,面目全非,脖子上还有刚刚遭受绞杀的紫痕;我亲眼见到她的婢女喉头血肉模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此事不但是我亲眼所见,那坊里的几百位父老乡亲都是亲眼所见;这两人的伤势,洛阳的七八位医师包括巢太医和许奉御,也都亲眼见过。这么多人亲眼所见,不知夫人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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