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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1 / 2)

她很坚强,坚强地像一潭死水。麻木地向前走着,她也不知道她要走去哪儿,可能是去缴费。但她不和他再说什么了,他只看到她瘦骨嶙峋的后背,姚简的婴儿肥无影无踪,瘦的凹陷的脊骨像深深的一道疤痕,沿着腰背的曲线划下来,剖开心脏。

永远张牙舞爪的姚简成年后变得格外的安静。姚述慢慢的靠近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害怕惊动她似的,他把手掌轻轻地悬在半空中,与她那道凹陷的背沟若即若离,最终将她从背后揽在怀中。

她的声音像梦呓,又像自言自语。

她拍拍他坚实的手臂:“没事儿了,姐姐去缴费。”僵硬地挣脱一下,却发觉他揽得太紧,她无从逃离。

“放开,”她这时的声音还很柔和,在挣扎几下都无法挣脱后,姚简的声音才显露出一丝难以矫饰的震颤,撕裂着她的压抑、忍让让她的声音开始扭曲变调。

姚简气得发抖,她重复着:“放开!”

他才放手,姚简即困兽般转过身,脖颈青筋暴起,面颊涨红地推搡他。

“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姚简困顿饥饿的时候,哪怕她使劲浑身解数,耗尽气力其实也无法与姚述的力量匹敌。但她轻飘飘的推搡却像在姚述胸膛爆发出几道鼓点似的伤疤,他被她推地一步一步向后退。

他说:“对不起。”

姚简摧枯拉朽:“为什么不接?”胸膛狂躁不安地跳动着,她推,他就向后退,到姚述不再后退,姚简已不知不觉双眸模糊,几乎要看不清他所在,泪珠含在眼眶里打转。

他说:“对不起。”

粘起的唇在震荡和绞痛下,失去知觉似地阖动:“我问你为什么不接!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姚述骨节坚硬的手掌指节发白,指尖寒流滚滚,靠近时砭人肌骨,肌肤相触间却莫名升温。一呼一吸间风尘仆仆的寒气,都随空气灌入她因缺氧而窒息的鼻腔里,缓解了她钻心的偏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