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哐啷,门被从外面敲开,晋惕满以为戋戋晕过去了,焦急冲进屋来。
但见戋戋在,那个形貌落柘的医者也在。
晋惕须臾间懵懂。
这两人如何独处一室,还锁门?
晋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感喉中一痒,什么东西飞射,直直钉在他舌腔里。
晋惕痛呃数声,□□,是根针——针灸所用的那种针。
长针扎入他舌腔肌肤数寸,锋芒闪烁淡淡恶毒的白光。
“什么东西?”
晋惕愕然抬起头。
沈舟颐呵呵而笑。
雪葬花啊。
他来北地时,从路边信手拔的。
就在刚才,他把最最毒的花蕊摘下来,泡了泡银针。
“舒服吗。世子爷。”
沈舟颐一出声,晋惕立即认出他。
晋惕惊愕万分,眼球血丝无限放大。
……沈舟颐?
居然没死。
活见鬼了?
沈舟颐缓缓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晋惕面前。
戋戋能有胆子把他害成这副残废模样,都是晋惕和阿骨木在背后怂恿。
当他沈舟颐好欺负的吗?
既然决定要活着,那么阿骨木也好,晋惕、戋戋也罢,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个见面礼,如何?”
从地狱爬回来,特意带给他们的。
晋惕皮肤如树皮一样迅速皱皱巴巴,手臂也布满蛇行的黑筋。毒素传播得那样快,花蕊毒性远比花瓣更要命百倍。
砰,晋惕膝盖磕在地上,痛苦跪下来,发出杀猪般痛苦的哀嚎。
沈舟颐眼底冰结,无动于衷。
他重新打叠精神来柔羌,一则救戋戋,二则取两人性命,晋惕和阿骨木。
沈舟颐把手中剩余的雪葬花揉成团,欲逼晋惕吞下去。
戋戋倏然冲过来跪倒在沈舟颐面前,双臂张开保护晋惕,涕泗横流,苦苦哀求。
“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别杀他。”
她嘴巴微微张口,似沈舟颐要塞的话,就把剩余毒花塞入她口中好了。
沈舟颐斜眼冷冷。
你以为我不敢?
戋戋带泪昂首,柔中带刚,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从她背叛他那刻起,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雪葬花花蕊带来的痛苦如蜂虿扎心,万般难熬。
晋惕被折磨得地上打滚儿,咬碎了两颗牙齿……他本是个硬汉,痛苦的哀嚎声却溢满整个苍凉草原。
按说这么大动静,早该有人前来救援。可是没有,像所有人都死了似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妹妹以为,我是怎么神未知鬼未觉进入你营帐的?
沈舟颐歪头,别有兴致地问她。
此处只是柔羌小部落,非是皇宫。守卫不多不少,也就五六十人。
一株雪葬花,一瓢井水,撂倒五六十人足矣。
好花啊,真是好花。
一丁点,就可以毒死一头牛。
小小片,蜈蚣的毒牙蝎子的针。
晋惕被折磨得神志模糊,汗珠如黄豆大,仍强撑着从齿缝儿间挤出,“戋戋,别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