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颤抖着问道:「刚才那个人......确实是老大对吧?」
邵烈、冬儿和x-082皆是没有心思作答,因为就在此刻,方才不动如山的萨玛芬多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
眾人戒备的盯着这隻怪物,提防着牠的下一步动作,然而他却并未做出任何攻击姿态,反之在静静望了谭相唯几秒后,微微垂下了头,彷彿一隻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的大型犬,感受不到丝毫杀意,跟方才暴怒时的模样判若两者。
谭相唯并未多犹豫片刻,无视背上隐隐作痛的新鲜伤口,抄起匕首向前又快又狠的刺向牠的眼珠——
他知道,大部分怪物的眼睛都是其要害所在。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霎那,谭相唯的脑中乍然闪过一道清晰鲜明的嗓音——
「相唯。」
谭相唯的攻势猛然一滞,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一声叫唤如此真实,绝非幻听,可是——这怎么可能?
曾几何时,他都快忘记了有人曾会这样唤他。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眼眶便无可抑制的红了,即使理智在对他吶喊着面对现实,他却仍然哑声开口了:「......爸?」
他彷彿透过面前萨玛芬多巨大的绿瞳望见了自己茫然的表情,谭相唯竟是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匕首从他汗湿的指间滑落到地上,猛然转身激动的左顾右盼:「——爸?你在哪里?是你吧?我知道是你!」
谭相唯身后的几人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望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没死对吧?我就知道你没死!」谭相唯的声线颤抖的厉害,心脏砰砰狂跳,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吼道:「我就知道!当年,当年每个人都跟我说你死了——我从来——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在哪里?爸,快出来!」
等来的却是半晌沉默,接着:「我的确没有死。」
谭相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他急匆匆的抹掉此刻显得多馀的眼泪,又一次追问道:「你在哪?」
那低沉的嗓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深深的叹息,似是那么无奈,轻声道:「我就在你面前。」
闻言,谭相唯不假思索的抬起目光。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静静注视着他的那双绿瞳。
那低沉的嗓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深深的叹息,似是那么无奈,轻声道:「我就在你面前。」
闻言,谭相唯不假思索的抬起目光。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静静注视着他的那双绿瞳。
「儿子,听好了。」
「这是我当年和其同归于尽的代价,说是同归于尽,却是让牠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着。你不可因为一时的衝动就走上和我那年一样的路。你要知道,萨玛芬多是不灭的,任何结束牠性命的人都将永远被困在牠的身体中,成为下一个萨玛芬多。」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吼道。
「封印我,」沉稳的声音说:「你必须要封印我。」
不知何时,一张空白的相片纸飘落到谭相唯脚边,怪物说:「就像当年那样。」
怪物丑恶的面貌彦在看似意外柔和许多,用一种动物般的眼神深深地望着谭相唯。
谭相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握着武器的手慢慢放下:「封印?为什么要封印你?你这样不是不坏害人吗?」
萨玛芬多眨眨牠如一个人一般大的眼睛,嘴也没张,声音就从牠的嘴里传了出来,那是一声轻笑。
这笑声在这一片狼籍中显得异常突兀,但却像划破了什么一般让所有人突然停止了动作。
「你希望你的爸爸是个怪物?」萨玛芬多,也就是谭洛霄丝毫没有动作,依旧只有声音回盪在寂静的沙场上。
「我......不可能没有办法!」谭相唯喊着:「奇蹟,我在这个机构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以我现在的地位,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不可能变不回来!」
怪物发出一声似笑声般的吼声,声音浑厚让谭相唯彷彿看到那个意气风发但却温柔的男人:「我知道你可以,我很遗憾,损失了这些年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也很抱歉因为把妈妈的死迁怒于你的身上。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对于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怪物说着,风沙中,依旧没人说话。
「但是,」谭洛霄停顿了一下:「我时间不够了。」
看着谭相唯如孩子一般茫然的眼神,谭洛霄着实有些心疼,但这都是必经的事实,他也只有现在能说了:「我的心智已经开始被萨玛芬多的本体侵蚀了,这是一个不可抗的过程,这些年来我都在和牠抗争,但我能感觉到,这段时间就是极限了。我原先以为能就此待在照片中,也不会伤害人。但我也没想过居然会被放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不惹麻烦的被封印回去。」谭洛霄说着。
「你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将我封印回照片中,不然我留在这后果不堪设想。」怪物眼中反射的只有谭相唯一人。
「我......」谭相唯不知所措的开口,随即抱着头,痛哭道:「我做不到!你要我怎么在我以为失而復得找回多年想找的人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将他封印进一张照片里?」
萨玛芬多看着情绪临近崩溃的少年,不发一语,沉默的彷彿一个巨型标本。
许久之后,牠突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邵烈,那种强烈的吸引力也被迫着邵烈回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