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是他的死结也是他的底线,一听到这三个字,黄濉翻脸比翻书快。
“什么录像带,你不是要找黄濉吗?你快点去找吧,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
黄濉避开他要走人,周建章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年轻的时候手臂上就没二两肉,老了更是,周建章轻易就抓住他,黄濉自认老胳膊老腿,也不会和周建章推搡挣扎。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求求你,帮帮我,也帮帮盛颖琪。你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周建章握住他的手,“或者要我下跪也可以。”
黄濉连忙扶他:“你这是耍无赖!”
这附近有不少退休人士健身会来东湖这边,黄濉多少混了个脸熟,更熟一点的还会和黄濉打招呼。
现因为周建章的纠缠和坚持,已经有不少人悄悄打量他们了。
周建章说:“只要你肯帮我,别说耍无赖了,耍猴我也能做。”
这边动静太大了,还是吸引到熟人的注意力,其中有一个和黄濉最熟,以为黄濉这边遇到了什么问题,走过来之后才认出周建章来,惊讶问道:“是你?”
周建章也认出他来了:“段哥。”
黄濉懵了:“段广平,这人你认识?”
段广平说:“你那天没来不知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一大早就来东湖打捞人的那个。”
黄濉声音拔高:“上次东湖这边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
周建章坦诚承认:“为了寻找故人,无奈之举。”
“真是你做的?”黄濉上看下看,总感觉他是那张衣冠禽兽,不想什么好人。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长得越是斯文,就越变态。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好人?
周建章点点头:“我找盛颖琪很久了。”
黄濉先是跟段广平告别,然后在段广平云里雾里的眼神中拖着周建章到人少的地方,小声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周建章悲苦地说:“只能算是一个胆小的暗恋者。”
“我看你小子也不像是会跟她有什么的人。”
周建章问:“你认识她?”
“也不算认识。”黄濉和周建章边走边聊,“只是见过几次面,其实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你一提起,我就觉得你说的是她。”
“啊……”
顿了顿,黄濉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黄濉等着周建章说他艰难寻人十几年的故事,好整以暇地将自己摆在了聆听者的身份上,目标带着期盼与鼓励。
周建章仿佛回到了三年级刚学英语被老师叫起来朗读课文时,现在也一如当时,在开口后,面前人脸上爬满了失望。
“一个网店告诉我的。”他这样说。
黄濉:“?”网店是什么东西?
黄濉家就住在这附近,他老伴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唯一的女儿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录像带被他放在不住人的卧室中,隐藏得很隐秘。
他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期望有人来找我,但是真的有人来找我,我又害怕是坏人。这录像带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他说:“本来是在相机里的,我害怕相机坏了之后视频丢失了,所以导出来刻进了录像带里,光盘也有一份。”
他说:“我年轻的时候喜欢拍照,那天晚上我老婆不在家,我困了就小睡了会儿,我女儿偷用我的相机录像,将那一幕录了下来。”
他将光盘放好,没用几秒,就自动播放了光盘内的视频。
正是刘常跟踪尾随盛颖琪被发现后,恼羞成怒推下入湖的全过程。
几分钟的视频,看得周建章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简直不是人!”周建章怒道。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风轻云淡地夺走他人生命?
黄濉说:“那个人我知道,他叫刘常,它确实不是人,做了很多坏事,周围人都知道,但是总是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捉拿他。在我发现我女儿拍下他犯罪视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让我女儿谁都不要说,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他知道了会报复,我女儿当时才九岁。他连杀人都敢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的?我让我女儿忘记这件事,把这件事交给我负责,我早起贪黑出门了几天,回来后撒谎说我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直到现在我女儿还当我是个英雄。”
说着,他苦笑一声,惭愧地说:“其实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我将视频交到警察局,当时我的是一个懦夫,害怕会受到报复,越拖越不敢去,所以我这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只要离远了,就会良心难安,这也算是我选择做缩头乌龟的一种报应吧。”
他将录像带和光盘交到周建章手上,难得有些欣慰:“很感谢你来找我,让我了却了一桩心事。”
周建章拿到录像带就走人了,他没有去问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把录像带拿出来,既然良心已经如此过意不去了,难道就没有想过把录像带交出去吗?
因为站出来本来就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他能把录像带交给他,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感激的事情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吧。
......
晚上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多久回来,仇宜在白天把能做的任务都做了,能打的副本也先打了,避免路上出现意外耽误时间,仇宜甚至提前了十分钟出门。
仇宜晚饭随便吃了几口就出门了。高佳沂家不在芒果网咖那边,她爸妈为她的学业考虑,在她小学毕业之后就从那里搬到了学区,仇宜和高佳沂约好在芒果网咖附近碰面,仇宜出门直接坐车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