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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如今这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心。

好像只会让他更烦躁。

“嗯,有一点点。”

“你……”

江晏迟伸出手,将他脸稍稍板过些许,看着那双桃花似的眼眸,“不是很开心吗。”

“我只是有些累了。”楚歇别开脸,如今饭菜也不想吃,只想着仪程能快些走完。

听闻他累了,那人立刻将他扶上软塌先叫他躺躺,昨夜一夜无眠,楚歇困意渐来,眼睛一闭竟果真睡了过去。

他还做了个梦,梦到了前世的许多事情。

他梦到他在公交车上第一次偷别人的钱包,被抓住后没命一样地跑,却被自行车撞倒在地。那人追上来提了他几脚骂他小杂种,天上下起了雨,雨水落在他脸上,湿漉漉的。

他梦到老师推了推眼镜,问他“真不读了”,他点头,冷风灌进他的裤腿,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不读了”。他听到老师劝他,说你一个人初中毕业的孩子怎么赚钱。他说,我会想办法。

他梦到那一天雪很大,小音在屋子里晕倒了。他打了110,救护车来,他却掏不出一千块的出车费用只能求着一位医生“先去医院,先救她,钱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想办法再给我点时间”。

他梦到在母亲的墓碑前,他说“妈,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手里握着一张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他的眼神很灰暗,可始终都没有哭,麻木得好似并不知道疼痛。

没有办法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赚不到钱。

我救不了她了。

那梦境循环往复,将他始终不曾清晰的记忆颠倒重演,心口慢慢地像压了快石头似的教人喘息不得。

他知道这是梦,但是他醒不过来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溺死的时候,一声着急的呼喊将他惊醒。

“楚歇,楚歇!”

他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眼前模糊的一切逐渐清晰,他看到小皇帝有些慌张地眼眸,一遍遍叫自己:“楚歇,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做梦了,可梦见了什么,他又好像有点想不起来确切的场景。

他只还隐隐记得那种不能喘息的痛苦,那种比濒临死亡的窒息。

那些记忆好像再一次变得模糊,压在了心底深处。

“阿歇。”

他发觉自己躺在江晏迟的怀里,他听见那人说,“你刚刚魇着了,不停发抖。”

“你梦到什么了。”

楚歇说不上来,他摊开手看到自己将手掌掐出一片深深的印记,过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入夜了,我看你睡得沉,后面都是些虚礼,我替你应承了。只是夜里着拜堂和合衾酒,是必须你我一起的。”江晏迟将他扶起来,声音温柔了些,“来,先把喜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