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那人晕死过去的面容上。
复而用力掐住他的下颚,将低垂的头掰得高高扬起。
冷然一声。
“泼醒。”
半桶冷水浇下,冰水溅上楚歇的鞋履。
“懂不懂规矩!”狱卒将倒水的狠狠一脚踢倒,赶忙脱了自己的外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楚歇擦鞋面,“掌印,新来的,笨手笨脚的。您看着给弄得……”
好大一只狗腿子。
“无妨。”
好在楚歇像是心情不错,还没等那狱卒将鞋面擦干净,便抬脚踩过水洼,走到那受刑人面前,看着对方睁开的双眼先是迷蒙,瞬间又变得锐利如鹰隼,恨不能用眼神将自己削成肉泥。
“楚歇阉狗!”
“下头人不懂规矩,出手重了些。”他说话懒懒地,嘴角噙着一点看戏似的笑意,“太子殿下,只能多担待担待了。”
“你这畜生,杂种!迟早要千刀万剐!放开我,你……等我继承了皇位,你……”
狱卒哈哈一声大笑,啪地一鞭子抽在那人身上,带出点点血迹:“掌印喊你一声殿下,你该不会就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吧。孙严钦那老东西都被流放了,你舅父家三族都被株连,如今靠山都没了你还想继承皇位,做你的春秋大梦!”
废太子浑身抖如筛糠。
“你敢动我,我可是国朝唯一的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楚歇淡淡一笑:“你不是。”
“你忘了,你还有个弟弟呢。”
废太子脸色倏然一变:“你说江晏迟那小贱种?你要扶他当皇帝?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一鞭子下来又是见血,他半点也笑不出来了。
他恶狠狠地怒骂道:“没根的畜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楚歇阴冷一笑,看够了戏,又觉得这牢狱还是太暗了,悄无声息地将领口扯开些,脑袋已经控不住发晕,“你们再慢慢审。我先回府等着,不要让我失望。”
走出寒气森森的昭狱,楚歇终于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直藏在袖子里不停发抖的左手也终于平息下来。
为什么他这种既晕血,又有严重心理问题的人偏偏拿到这种变态反派剧本呢。
真他妈操蛋。
远远看去,这位权势滔天的掌印大人孤身立于昭狱大门外,日光明媚,照耀在他身上却驱不走他身上裹挟的阴寒。
身后的随从遥遥看了一眼,躬身行礼后去取马车了,丝毫不敢懈怠。
毕竟他如今侍奉的这位,可是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如今大魏首屈一指的掌权人——楚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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