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后,香味更加浓郁了,姚成田很快判定这股香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他已经猜到了是妹妹姚晴天在做什么好吃的,想到大哥是跟着赵军这个妹夫才做上卖肉的生意,姚成田抬脚往厨房走去。
姚成田走进厨房时,姚晴天正掀起煤球炉子上的炖罐的盖子,一股更为浓烈的香味霸道地窜进姚成田的鼻孔。
而此时观察卤味色泽的姚晴天也很满意地点点头,目前看来,这一锅是没有问题了。
姚晴天继续用最小的火咕隆着,让小鸡在卤汁里翻滚。
这时,姚晴天发现柴火炉子里面的细木棍就快烧没了要掉落下来,赶紧伸手过去推一下。
姚成田出声后,姚晴天终于发现了他。
见三哥有些颓废的模样,姚晴天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他忙不忙,不忙的话帮着看住柴火炉子和灶台的火。
炉子里的柴禾姚晴天已经加塞过了,姚成田便坐到灶台前的石墩上,开始按照姚晴天的吩咐添柴加火。
姚成田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姚晴天,她开始按部就班将最后剩下来的鸡心和鸡肝放进卤水里一起煮。
姚晴天一直没开口问,姚成田便自己主动说了。
“小妹,你说我如果也去贩肉卖,成不成?”
姚晴天从姚成田进来就猜到了他有心思。
上辈子夏小雨抛弃他们父子跑去城里做有钱人的小晴儿,姚成田便开始一蹶不振终日酗酒,他惟一的孩子也不管,只得姚父姚母照看起来。
或许是酒喝多了,姚成田早早肝上有病了,家中也没钱给他治疗,最后自己跑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其实算起来,姚成田上辈子也只比她好一点点。
想了想,姚晴天决定还是据实已告:
“赵军说,做二道贩子挣钱不是长久的事,其实也就这个月能挣一笔。你如果觉得自己能吃得了苦,可以去他所在的屠宰场试试,也不一定要杀猪,我猜屠宰场后期肯定也要开始鸡鸭鹅等家禽的宰杀处理业务。”
听到这里,姚成田卡壳了。
杀猪?他肯定不行。
就是杀鸡鸭鹅也不行啊,一天天干这个,太血腥了。
姚晴天又问:“那种地呢?烧窑肯定不行吧,我觉得三嫂活的那么精致,不会喜欢你去烧窑的。”
姚成田挫败地摇摇头,种地他更也不行。
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此时姚晴天走过到灶台边,掀开铁锅上的锅盖,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香味扑面打在站在灶台南边正撑着手掌朝窝里看的姚成田脸上。
然后他透过水蒸气看见锅中酱黄色的卤汁中,那油亮金黄色泽的小鸡在沸腾的水中越发饱满、诱人。
“你觉得我这锅里卤味味道问起来怎么样?”
“香!”香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姚成田还以为姚晴天问完会装一只起来两人品尝一番,不想对方直接又盖上了锅盖。
“我也觉得我这卤味做出来味道不会差,我以后打算去镇上开个卤味铺子。
赵军那边肉拿起来方便,我还打算卤一些鸡鸭鹅,这些食材我打算从乡里人手上买。”
“你也看到了,这两年农村里养鸡养鸭的多了不少,可我们乡离镇上太远了,一来一回走的话靠走路得六七个小时,哪家也不至于为了几只鸡鸭特地跑一趟去镇上兜售吧?关键是跑一趟也不知道能卖出几只。”
据姚晴天所知,整个镇子附近暂时好像还没有成规模的养鸡养鸭厂。
或许她以后有机会可以组织造一个有机生态农场。
不过那都是后话,暂时,她是需要解决食材的问题。
姚成田倒也不是真的赖,他大概对于干农活真没什么天赋,但是姚晴天觉得他人还算机灵,可以帮她收购一段时间食材。
姚成田听了也很感兴趣,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正准备和姚晴天详细展开讨论讨论。
姚晴天见了却说起其他事来。
“我看家里最近气氛不太对的样子,大嫂好像打算分家了吧?”
说到分家的事,姚成田一头雾水,他从没有想过这事。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本也是人之常情。”
“按说我一个出嫁女,不该在娘家分家的事上发表什么看法,不过大哥被赵军带着卖肉,我又想三哥你以后帮着我收购鸡鸭鹅之类的,家中地里的农活怕是没人干,还有就是怕二哥二嫂心里不痛快。”
“其实,我说句实在话,大哥三哥都没有二哥勤劳,但是呢,二哥有时候脑子真的就一个筋,有些事再勤劳也没有用,需要脑子灵活,要能说会道。
二哥只会埋头苦干,二嫂倒是侍弄庄家的好手,我名下虽说有一亩多田地,可我出嫁了,也不好安排那些,要不然我倒是想把我名下那点田地给二哥二嫂种,也免得他们在背后觉得家中不公,到最后弄得你们兄弟之间不和。”
“我一直记得大哥结婚前说,我们是同胞血亲的兄弟姊妹,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世上最亲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互扶持相互拉扯。”
“可似乎这些年,我们都没那么亲了。特别是二哥,他现在话都跟我们说得少了。
我记得小时候他可照顾我们俩了,那时候我们屋后还没有院子,围着篱笆,你想转出去玩,一不小心倒葱跟似的摔到沟里去了,二哥见了想也不想跳进水沟里,把你拉起来,看你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也吓哭了。”
“那是我记忆力,二哥唯一哭的一次。”
姚成田也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