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努了努嘴拖着尾音应了句,收回目光看向落笔之处。
接着才是凌越两个字,一笔一划,他带着她写得尤为认真,反复写了三遍,每一次都比之前的要熟练自然,等到后面,连凌越何时松开了手掌都没发觉。
他低着头,双眼定定地看向她,烛火闪动的光影落在她认真投入的侧脸上。
凌越不得不承认,她最初吸引他的,便是这股认真纯粹的劲,让她显得与旁人格外不同。
沈婳收起最后一笔,看着纸上的凌越二字,竟然比他握着她写得还要满意。
“您看,我这可有您的两分味道了?”她边说边惊喜地回过身看他,却是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眼眸里。
他竟是一直盯着她吗?
凌越的眼神直白浓烈,看得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心底似乎也被他看得有些火热,连周围的气息似乎都有些灼烧感。
她握着笔杆的手指轻轻地捏紧,清了清嗓子,想说两句什么,就感觉到整个人一轻,竟被他抱着腾空而起。
沈婳刚漏出声惊呼,就发觉自己坐在了书桌上,这样的高度使得两人的眉眼几乎能齐平,对她来说是种尤为新奇的体验。
自从他生辰过后,他便再也不掩饰他直白的欲/念,她的双臂搭在他的肩上,她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心跳得飞快,脸也止不住地烧起来。
沈婳的呼吸被他看得有些乱,喉咙刚上下滚了滚,他湿热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他又粗又硬的鬓发扎在她的柔软的颈肉上,带来丝丝痒意。
起先只是温热的触碰,而后是细细的啃咬吮吸。
沈婳仰着头止不住地后倾,双眼被逼出点点泪光,手指无措地陷进他的发间,更是漏出了两声软得不像话的嘤咛。
随后就听他尤为蛊惑的声音暗哑地道:“闭眼。”
她的耳垂一热,长睫发狠地颤动着,到底是乖乖地闭上了眼,她手中的那支毛病,不知何时坠落,墨汁洒了满地。
而那张她用来读书写字的书桌,早已凌乱不堪。
后来她是手软脚软地被人抱回的床上,至于之后的记忆,她就只停留在不许他走,要他留下陪着她睡着为止。
早上她起得有些晚,因着急回家,也没怎么梳妆打扮,连少了颗耳坠子都没发现。
此刻看到凌越掌心的珍珠耳坠,她浑身都绷紧了,尤其是她兄长就在旁边看着,这让她更有一种私情暴露人前的错觉。
她的手指都快把衣袖抠烂了,在沈长洲诧异的目光下,深吸了两口气,硬着头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珍珠。
“是,是我的……”
“我前两日出门不慎弄丢,还找了许久,这副耳坠是母亲所赠,幸好被王爷拾到,不然我定要难过许久。”
她说着还若有介事地朝他福了福身,道了句多谢。
沈长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着转,虽然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乖巧不会说谎的。
又见她说得如此逼真,便收起了疑虑跟着道了声谢:“多谢王爷替舍妹捡到耳坠,没想到竟有幸与王爷做了邻居,该早些来拜访的。”
凌越看了眼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沈婳,想到她昨夜是如何的缠人,便挑了挑眉,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小姑娘。
闻言,意味不明地淡声道:“如今也不晚。”
沈婳正心虚地紧,她与凌越相互喜欢,本是没什么的,连程关月与丫鬟们都知晓了,可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兄长,她便不敢了。
有种要见长辈的胆怯,她记得当初程关月知晓他们两的事,可是不赞同的,若是沈长洲也不同意回家告诉爹娘可怎么办。
他可比她大了整整九岁,还是名义上的长辈,以爹爹的性子定是接受不了的。
且凌越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要是她家中不同意,他会不会发怒?
两人也没商量过,一想到会发生的种种可能,她便心惊胆战,她现下还未做好准备呢。
她一边怕凌越会语出惊人,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一边又怕沈长洲会看出些端倪,听到他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连脚趾都抠紧了。
她下意识地背过身挡在了沈长洲面前,“大哥哥,王爷是大忙人,哪有空理我们啊,还是别耽误王爷的正事了,咱们赶紧回家去吧。”
沈长洲确是在品他的那句话,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有些犹豫,凌越是不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被自家妹妹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今日倒是不凑巧了,我们兄妹正要回府去,王爷这是也要回京?”
沈婳横在两人之间,一只手背在身后,凭着记忆去勾他的手指,想警告他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而凌越也被她避之如豺狼的模样给气着了,故意不让她如愿,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他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下。
沈婳的手落了空,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找准位置,趁沈长洲没注意,偏过头又偷瞄了一下他手掌的位置。
悄悄地调整了角度,又一次朝他伸出手指。
没想到再次落了空,她不信邪再接再厉,等到第三次落空时,她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凌越是故意的。
她本就夹在中间焦头烂额了,偏生沈长洲还要添乱,见凌越微微颔首,很是热情地道:“那岂不是正好同路,王爷要不要过府一叙。”
他性子向来随和大方,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关系要好的狐朋狗友,况且他也记得上次父亲说过,他们得喊凌越一声舅父。
既然是亲戚又正巧碰上了,作为晚辈,客气一下总是该有的礼节。
沈婳的心都快提到喉咙口了,她哥没发现他们两的暗潮涌动,但不代表回家以后,爹娘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