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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2 / 2)

“别的不说,钱粮一事,许舍人绝对不会发愁。”

昌盛帝皱眉不说话了,看似是被三部给说动了。

这就是三部的阳谋了,盛北的水灾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现在有许怀谦他夫郎筹措的钱粮在,还勉强支撑得下去,可随着灾民越来越多,他们三部的压力越大越大,等到钱粮一旦没了,所有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这个时候,推给许怀谦再好不过了,以后一旦出现了任何问题,他们都可以推给他。

且他们把钱粮人都给了许怀谦,也不担心许怀谦真的能成什么事。

外头那些商人,能被榨的钱粮都已经被榨得差不多,就算他们做生意能赚回来,那么大一笔钱粮呢,没个三五年恐怕很难挣得回来。

在钱粮没有回本前,许怀谦手上就算再有诱人的广告,这些商人也不会轻易再买广告了。

一旦许怀谦手上的钱粮消耗一空,那么多灾民,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自己恐怕都不太清楚。

而且,许怀谦在朝堂上的几次表现都跟钱粮有关,他们相信这个时候的昌盛帝对许怀谦的捞金能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如此一提,他不会不答应。

果然,没过多久,昌盛帝便点头了:“那便依诸位爱卿的意思吧。”

三部的官员顿时全都松了一口气,一举三得啊,不仅能把烫手山芋送出去,还能把许怀谦给踢出去,他们还能趁机扶沈温年起来。

沈温年与他们一样出生世家,只要能把沈温年扶进内阁,加上他们三部的实权,就可以像先帝在时重新把持朝政了。

沈温年:“……”别扒拉我,我想静静。

户、吏、工,三部的心思,朝堂上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清楚一点,不过,人家这次用的是阳谋,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替许怀谦说声倒霉,谁叫他在朝堂上的风头出得太盛了。

两次广告的钱粮下来,都抵户部好些年的户税、田税了,已经在昌盛帝和朝堂之人的心中形成了,有他在,钱粮不是问题的固定印象了。

可人都不傻,许怀谦两次都是从商人们手中拿的钱,一次榨空了昌南,一次榨空了其他承宣布政使司。

这第三次还能去哪儿榨?

不少官员都觉得许怀谦还是功利心太强了,一有事就身先士卒,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能力,却忘了,朝堂之上,从来都不缺尔虞我诈。

他这次怕是要跌个狠了。

官员们觉得许怀谦这次有去无回的时候,消息传回翰林院。

才从一众同事嘴里听到中书舍人这个官职权利有多大,还没震惊过来时,又听到户、吏、工三部联手将盛北的灾情打包给许怀谦时,许怀谦的朋友们都气愤得不轻。

“什么叫给许怀谦表现的机会,”孟方荀听到三部给的钱粮,气得脸都红了,“就五十万两银子和三十万石要把盛北给弄好,打发叫花子呢!”

“可不是,我老师说了,”章秉文气得腮帮子一鼓,“要修盛北的河堤没个两千万两银子下不来,五十万两,这才哪到哪儿,塞个牙缝都不够。”

“他们这分明就是在把许怀谦往火坑里推,”段祐言一阵见血,“就等着许怀谦犯错,他们好将他参出朝堂。”

“人心太险恶了!”裴望舒对朝堂官员的行为极为不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就这么欺负许怀谦!

段祐言分析:“他们既然动了要动许怀谦的想法,恐怕就不止使这些坏,钱粮都还是次要的,就怕在人力物力上直接架空他。”

所谓天高皇帝远,许怀谦这才当大半年的官,且接触的都是翰林院里官,手上没有一点人脉,其他三部要给许怀谦找点麻烦太简单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孟方荀拍了拍桌子,“不是欺负许怀谦手头上没人么,我们不是人么,虽然官位没有许怀谦的大,但替他做点事还是可以的吧?”

“回去我就让我媳妇给我赋广,”孟方荀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这次直接下定了决心,“我要在邸报上开个征收广告的专栏,长期为盛北修堤坝筹措钱财。”

“也算我一个,”裴望舒抬首,“不就是钱么,大不了小爷我多做些衣服在全国各地卖,到时候的盈利都捐给盛北修堤坝。”

“我回盛家找人手去,”段祐言也道,“顺便给翰林院申请外调,盛北那么多灾民,我去帮忙治病总可以吧。”

“我带着我师父直接住堤坝上去!”章秉文紧跟着道,“我师父会修一点堤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他们在为许怀谦打抱不平的时候,许怀谦从内阁出来,知道昌盛帝还给他争取不到钱粮和人手后,许怀谦搓了搓手,直接去户部拿了钱粮,又去吏部挂了自己的职权,最后去工部看了看他的手下。

再怎么说也是个主事,手底下还是有几名人手的。

“梁大人。”见到工部尚书梁雨石,许怀谦对这个又给他送官又给他人的工部尚书,热情得不行,“我的人手在哪儿啊。”

“这些,”梁雨石大气,一口气给许怀谦拨了三十多个兴修水利的吏员,“以后这些人就是你的手下了。”

“还不快见过许大人。”对于许怀谦热情的到来,梁雨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旁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叫苦都来不及么,他怎么就这么高兴,不解地催促水利吏员们给许怀谦见礼。

“见过许大人。”工部要派人去盛北兴修水利的事,早就在科里传来了,这些水利吏员都不太想去盛北,太远了,还苦。

何况盛北还发生了那么大的水患,他们怕一个修不好,还搭上自己的命。

若不是一日为吏,终生为吏,连子孙三代都是吏,他们都不想给这朝廷当吏员了。

因此一个个给许怀谦行礼的神色都蔫蔫的。

“不用,不用,”许怀谦朝他们挥了挥手,“回去好好准备行李,过些日子,我派人来通知你们去盛北。”

许怀谦才不嫌弃这些人蔫头巴脑的,这些可都是兴修水利的人才,虽然顶尖的人才,梁雨石不会给他,但有些人在也行。

用比没有的好。

好歹这些人也是工部出来的,经验什么的总要比民间只修过小桥水库之类的吏员要强上一点是不。

而且进了他口袋的人,再想出去可就难了,人嘛,贪图的无非就是,钱财、权、对他好。

这些他都可以给他们,人心换人心,总能换得他们乖乖给他修堤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