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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2 / 2)

进入院门,入目就是一池摆放在溪水中的各类山石,溪水环山石缠绕,寓意细水长流,又蕴蓄着一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盛云锦走在游廊上看着池子里的山石,再次感慨,“烈酒哥真的花了好多心思。”

不懂这些的段祐言把他们的行李搬进屋里,见只是随便一间客房都布置得体贴又温馨,如同到家了一样,惊了惊,认同地颔首:“确实。”

“……这屋子住着未免也太舒适了吧。”看完外面风景的盛云锦转过头来,看到段祐言打开的房间,那布置得比他家还要舒适安逸的房间,已经惊叹到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别惊讶了。”段祐言是男人,即使再吃惊,也就片刻的工夫就回过了神,从他们带来的行李中,翻出了几个药瓶,“先把药吃了。”

“好。”盛云锦听话地将段祐言递给他的药给吃了,有点犹豫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不吃药也可以。”

“他很乖的,”盛云锦摸了摸肚子,“路上那么颠簸,我都没有吐。”

不是盛云锦要拿许怀谦作比较,实在是,一路上许怀谦不是在晕就是在吐,反观他备了一船的药,一点都没派上用场不说,还吃得好,睡得好,一点事都没有。

最后他的那些药都给许怀谦吃了。

“谨慎起见,还是得吃一点。”段祐言没同意,“这药不是我做的,你也能吃得放心点。”

“你别怕。”盛云锦知道当年的事还是在段祐言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现在都不太敢给他治病开药,将他的手扯过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看,他很活泼的。”

盛云锦现在怀孕七个多月了,可能因为是哥儿的原因,穿上衣服肚子只是有些微凸,脱下衣服才能看到圆滚滚的肚子。

这会儿段祐言的手一覆盖上去,盛云锦肚子里的宝宝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揣了揣肚皮,段祐言一下就感受到了,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他还知道是我?”

“你是他爹,他为何不知道是你?”盛云锦看段祐言笑了,自己也笑了,“阿言,你别害怕,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

是他自己体质特殊,真的不怪段祐言。

“嗯。”段祐言知道,他性格如此,总是会忍不住去纠结,耳朵附在盛云锦的肚皮上听了听,知道里面的孩子很健康后,彻底放心了,说出了自己疑惑,“很奇怪,哥儿怀孕异常艰难,你这一胎,轻松得有些过分了。”

别说是哥儿了,就连女子怀孕都艰辛异常,而盛云锦却每天活泼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是他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

“或许是这个暗穴的缘故?”盛云锦看了看自己的合谷穴,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穴位没那么简单。

“或许。”段祐言目光落在那被扎了许多次都留下一个小小的坑位的穴位,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升了起来,“明天回了盛家,我们再找京城里的大夫看看,也许京城里大夫能看出点不一样来?”

“好。”盛云锦也知道,不多看几位大夫,段祐言不会安心,乖巧地答应了。

风清月朗,一夜好眠。

舟车劳顿了一路的众人,在如此好的环境下休息了一夜,除了许怀谦,第二天,个个都神清气爽地早早起来了。

许怀谦身体弱,路上又受了一路摧残,知道他这会儿急需的补身体,一众借住在他家的客人也不会那么没有眼神,等不到他起来吃早饭,各自吃过早饭后,就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王婉婉和陈小妹忙着熟悉她们的新家,裴望舒和章秉文早就对这繁华的京城好奇不已,吃过饭,两人就商议好了,要出去逛逛。

他俩天生不对付,说不到两句话就容易吵起来,原本是想拉着孟方荀一块去的,三个人在这块也有个缓冲的,奈何孟方荀说他还有事,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总之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们一块。

两人无奈,只能大眼瞪小眼,暂时放下心中对对方的仇恨,结伴出门去了。

他们一走,孟方荀就提着礼去了京都的繁花街,拜访了翰林院编修宋云帆宋大人。

他也没说自己是来拜访岳父的,就说自己是来拜访恩师的。

虽说两家定了亲,定情信物和庚帖都交换了,此事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孟方荀不介意自己未来的妻子高矮胖瘦,但他太清楚自己,跟许怀谦他们比起来,太相貌平平,人家京城里的千金大小姐,或许会头脑发热跟自己书信定情,也或许在看过他相貌后,大失所望,想要退婚。

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了,他要是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万一宋微澜见过他相貌想要退婚,那岂不是害了她?

孟方荀考虑得比较多,因此他连裴望舒他们都没告诉,来拜访行的也是学生之礼。

他不知,早在他拜访前,他的未婚妻,早就把他给宣扬出去了,这几日,日日都有她在京都的小姐妹上门,就等着看她这样不计后果得失为自己谋来的夫君,是何等模样。

可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来,宋微澜的一众姐妹就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原本说了二月初就上门来拜访的,这都二月初八了,离会试也就只有四天了,他该不会是胆怯了,没上京来赶考吧?!”

“不会的。”宋微澜很相信孟方荀,“他去年的秋闱成绩很好,不会畏惧科考的。”

而且她从孟方荀写给她信的言谈举止中也能看出来,孟方荀不是那种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人。

他要是胆小怕事,当年都不会给她回信。

“你也说了是去年的秋闱,每年秋闱科考成绩好得数不胜数,可通过春闱的人寥寥无几,没准他是怕了各地的举子?”

要知道,春闱可是和全国各地的举子一块考,能考上的举人的学识都不会太差,孟方荀是不错,可面对全国各地的举子或许就不一定了。

“你们忘了,去年的秋闱可是陛下阅的卷子,他能得到陛下的认可,才学怎么可能会差?”对此,宋微澜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她觉得孟方荀能在去年的科举中脱颖而出,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可她的一众小姐妹不这么觉得:“他去年考得再好有什么用了,别忘了,江南的沈家的沈温书、霁西傅家的傅凌霄,沅东左家的左青丘这些世家公子,哪个又差了。”

“就是啊,以前他们是不知道这时政怎么考,才考不好,现在人家知道怎么考了,还能考不好?”

“我听人说,这些世家公子,全都在家苦心钻研那时政,就连我哥他们都钻研出了一点门道,这些世家公子,背后还有家族的支持,定然比我哥他们还要厉害!”

“你那未婚夫,无权无势的,也就是赶上去年的趟了,才能考好,想要跟这些世家公子比还是差太远了。”

不是这些千金大小姐们故意贬谪孟方荀,是事实本就如此,平民考不过官宦人家的子弟,官宦人家的子弟考不过世家公子。

亘古至今都是如此。

这种观念已经在她们脑中形成了固定形式,很难改变。

“就算他考不过别人,也不会胆怯上京的。”不管她们怎么说,宋微澜都不会相信,孟方荀会是那不战而退之人,一个人的神情可以演,嘴也会撒谎,可他的文采总是做不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