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烈酒的陈金虎不敢再像个大爷一样地坐着,急忙冲板凳上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大哥。”
“嗯。”陈烈酒挪来放在许怀谦眼睛上的眼神,落在自家弟弟身上,也跟陈金虎比陈小妹身高一样比了比他的身高,“出去这么久,长高了。”
“嘿嘿。”陈金虎看着他都快超过陈烈酒的身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是大哥保护他,现在他也有能力保护大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天的陈烈酒才不会像其他人那么激动,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地喝下,解了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陈金虎老老实实给陈烈酒交待:“镖局接了两笔大单,我跟着他们北上了一趟,又跟着他们南下了一趟,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本他四月就要回来的,奈何这一南一北的两桩生意赶得急,他们送到几乎是没有做停留地就走了。
“哦。”走过镖的陈烈酒清楚,北上南下的路有多不好走,转而也没再责备他,只是淡淡道,“你这回来的巧,不然都赶不上我跟你二哥的婚宴了。”
“就是知道大哥二哥要办婚宴,我这才紧赶慢赶地回来的,”陈金虎多会看眼色,陈烈酒一给他台阶下,他立马就下了,打开桌上他带回来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包袱塞给他,“大哥看看,我给二哥买的合不合身。”
陈烈酒抖开包袱,是一件极为漂亮的银灰色狐皮大氅,外绣着点点青竹叶,看着就叫人觉得生机盎然。
这是陈烈酒早早就托了镖局的人叫陈金虎买的。
他怕许怀谦的身体冬天耐不住寒,特意叫陈金虎走镖的时候留意一下哪里有好一点的大氅,像他们糜山县这种小地方就不要想了,没的卖。
好在这次陈金虎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经过的地方都不少,还真叫他给寻摸到了这么一件。
“多少银子?”陈烈酒一看这件狐皮大衣就喜欢得不行,观皮子做工应该不会太便宜,随口问了一声。
“一百两,”陈金虎看了眼坐在板凳上还在愣神的许怀谦,“管镖头借的。”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这个二哥应该很得大哥喜欢,不然大哥不会这么上心。找大氅的时候也用了心,虽然也有狗皮大氅、兔皮大氅之类的,但他觉得他的新二哥应该不会喜欢那样的,因此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这样一件狐皮大氅。
原本狐皮不会这么便宜,是镖头听他说他大哥要的,托了不少关系在猎户手里买了狐皮拿去裁缝铺子加工,才有陈烈酒手上这件的。
听到价格陈烈酒手抖了,但还是稳住了表情,把大氅往许怀谦身上一披,见他刚恢复了眼睛的小相公的脸围在白绒绒的狐毛里,本就俊美魅惑的脸,这会儿俊得更像个勾人心魄的狐狸精了,心神一荡,也不再心疼钱了:“好看,值!”
身上突然被陈烈酒给披了件大氅,那毛茸茸的皮毛贴着他本就不太高的体温一下留把他的体温给锁住了,在这点着炭的屋里,竟让他感觉出了丝丝热意来。
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的许怀谦,怔了怔神,朝身旁站着的陈烈酒看过去,陈烈酒也同样在看他。
两人的眼睛一对上,陈烈酒向他弯了弯眼。
许怀谦心里顿时一暖,不难从陈金虎的语气里听出,这件大氅是陈烈酒为他准备的,而且是很久之前就在准备的。
他的老婆怎么这么好啊?
许怀谦的心就跟那心花怒放的花一样,不停地在心里绽放,不是因为有暖身体的大氅,而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好老婆。
“小哥,小哥,我的呢?”许怀谦和陈烈酒的眉眼官司,陈小妹看不懂,她只看到许怀谦有大氅,想到自己肯定也有,不停地朝陈金虎嚷嚷。
“都有,都有。”陈金虎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陈小妹是一对很漂亮的铃铛,绑在她的小揪揪上,亮眼又新颖。
陈烈酒的是一把新匕首。
许怀谦的是一只狼毫笔。
王婉婉的他没有拿,知道这是要留给他们小夫妻的私下活动,许怀谦和陈烈酒笑笑也不作声。
“我、我、我去做饭了。”见大家都笑话她,王婉婉的脸烫红得都快没眼看了,找了个理由要躲出去了。
“多做点,”陈烈酒叫住她,“今儿咱们双喜临门,不仅要庆祝小虎归家,还得庆祝你们二哥眼睛好了。”
“——啊?!”
陈烈酒的话像平地一声雷,把王婉婉和陈小妹炸得不轻,两人同时像许怀谦的眼睛看过去,露出了同样的疑惑:“二哥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小虎刚回家的时候。”许怀谦看她们吃惊的神情,笑了笑,也不也责备她们没看到。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忽略他,不过他老婆没有,呜呜,老婆真好。
“太好了!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陈小妹看到许怀谦目光清明的眼睛,高兴得都快要崩起来,当即大方地对王婉婉说,“嫂嫂,今天我们杀鸡!”
王婉婉重重地点头:“好。”好日子就是得吃点好吃的庆祝。
晚上,吃饱喝足的许怀谦和陈烈酒躺在床上,两人都朝对方笑了笑。
陈烈酒手指在许怀谦满含笑意的眼睛边上摩挲了一下:“还以为在你成婚前,眼睛好不了。”
“怎会?”陈烈酒第一次初热他就没看见,要是他们第一次结婚他还看不见,许怀谦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气吐血。
“真好。”陈烈酒摩挲着许怀谦的眼睛感叹了一声,弟弟回来了,阿谦的眼睛也好了,除了家里没钱了,什么都在变好。
“是啊,真好。”能看见他家阿酒了,许怀谦也觉得无比美好,他老婆这么好看,他要是以后都看不见了,呕也得把他给呕死。
许怀谦给陈烈酒描述:“阿酒,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很特别的婚礼。”
他老婆对他这么好,他可不能一点表示都不给他老婆。
他都想好了,他两的婚礼不一定要操办得特别盛大,但一定得震惊众人。
“……咳,”陈烈酒轻咳了一声,十分不好意思地告诉了许怀谦一个坏消息,“阿谦,家里没钱了。”
不仅没钱了,他还欠了不少外债,他甚至都在想要不要缩减他们的婚礼了。
“……嗯?”许怀谦正沉浸在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喜悦中,听到陈烈酒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又回神道,“我知道,我不是还留了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