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穿越到这具身上,也不见老天爷给他把医疗费报销了,还要自己挣医药费,太惨了!
过了几日,听说许怀谦能见客了,段祐言他们纷纷来看望他。
先前他们也来看望了几次,可许怀谦屋里的药味太浓了,苗大夫说,不要进太多生人,身上有凉气,过度到病人身上会加重病情,他们就作罢。
现在听到许怀谦能见客了,一个个都杀了过来。
可他们一推开门,全都愣住了。
只见许怀谦眼睛覆着长长的白色的眼带,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拿着几根绳子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谁?”只听到开门声,没听到动静,许怀谦抬头向门边望过去。
瘦得就剩一个尖下巴的脸上配合着他眼睛上那根白色的眼带,怎么看怎么可怜。
尤其是他现在养回了一点肤色的身体,少了那层黯淡的遮挡,一身日月入怀的气质配合他那骨瘦嶙丁的身体,还真是……
裴望舒没忍住说了出来:“……你这还真是越病越美啊。”
要不是知道许怀谦是个男人,他刚都想说,哪儿冒出来的病美人。
一听到裴望舒的声音,许怀谦知道,他的朋友们来看望他了,翘了翘唇,重点落在颜值上:“我现在很好看吗?”
大家进入屋内把门给关上了:“你本来就不丑啊。”就是生病的时候,身上没有气色,会看起来有点吓人。
“那我就放心了。”许怀谦舒了口气,他怕自己现在长得很丑呢。
本来就快成为了一个瞎子了,再成为一个丑瞎子……
许怀谦想想都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段祐言没有裴望舒乐观,看到许怀谦眼睛上眼带,不禁担心道。
“半瞎,”许怀谦也没瞒着,“看看能不能养好吧。”
“那要是养不好呢?”章秉文有些担心,别的都好说,这要是眼睛看不见该多难受。
“不许胡说,”从来没生过气的孟方荀一把捂住了章秉文的大嘴巴,“一定会养好的。”
许怀谦不在意地笑笑:“养不好也没事。”
看他这般淡然,裴望舒疑惑地问:“你不考科举了么?”
“考啊,为什么不考!”许怀谦才不会放弃呢,在考场里他就下定决定了,这个科考不管多难,他都会继续考下去的,不然他现在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虽然都是一些臭鱼烂虾,但考场里克扣物资这么大事,背后要是没人受益,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现在势薄没办法为自己报仇,但只要他一步步考上去,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贪官污吏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气死他了!要不是他命大,还有个不放弃不抛弃的好老婆,他现在就嗝屁了!
“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怎么考?”段祐言心情复杂,他只想敷衍了事,许怀谦都这样了还不放弃。
“会有办法的。”他计算过,他现在差不多相当于近视两千度,要是实在好不了,他就烧玻璃制眼镜呗,没准他戴眼镜还更好看呢。
就是玻璃怎么烧来着?
许怀谦在往好处想,段祐言他们却觉得许怀谦这是坚定自己能好,也不打击他心思,见他的手一直在摆弄绳子,问他:“你在做什么?”
“打络子。”许怀谦的手在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络子来,“就是这个。”
“很好看耶!”章秉文提起来,一个活灵活现的生肖马的络子,不是那种扁平的,而是实心的,跟一个小玩偶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你打的?”孟方荀惊诧地问了一声。
“嗯嗯。”以前搞扶贫的时候,有段时间非常流行非遗手工,为了让留在村里害怕出去打工的女人足不出户在家也能赚钱,他去学了这个非遗打络子,给她们开了个网店。
那段时间他跟着师傅真是人都要学吐了,晚上闭着眼睛手都在打络子,学会了就回村里教其他人。
眼睛蒙上布后,他一天无所事事的时候,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也打络子,不过打的都是那种扁平的,还没有像他这种实心的,就让婉婉去给他买了些线回来,试着弄了弄。
可惜,他现在眼睛看不到,只能打单色的,也不知道打出来的怎样。
于是问他们:“好看吗?”
“好看,”段祐言颔首,“手很巧,比我家夫郎的手都巧。”
听他第一次主动说起他夫郎,许怀谦还讶异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顾起他的正事来:“正好你们都在这儿,你们说,我把这个拿去卖,能卖出去吗?”
“好呀!”章秉文当即说道,“师兄卖多少钱,我买!”
“我要一个一个卖,卖到什么时候去了?”许怀谦笑笑,“我想卖手艺,攒点钱治眼睛。”
“我现在出不去,”许怀谦向几人寻求帮忙道,“你们能不能帮我去绸缎庄、绣庄什么的跑跑,问问他们有没有想要学这个的?十两或者五两我都能教。”
他以前学这个时候,也交了不少学费,现在他开班教学生收费,应该也不算太过份?
“何必那么麻烦?”裴望舒听他这么一说明白过来了,立马开口道,“我家就是开绸缎铺子,你要卖的这个,我家也收,卖给谁不是卖,你卖给我吧。”
这下大家十分讶异地看着他:“你家开绸缎铺子啊?”
裴望舒搞不懂他们这么看着他干嘛:“啊?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