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廉明的大法官,女儿受点小伤而已,哪儿需要花钱请人伺候?
只要一想到未来半个月要和陈正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纪渺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心存侥幸地问:“我不能一直住医院吗?”
陈正叹了口气,“纪叔叔已经通知白阿姨,让她过来照顾几天吧?”
“不要她!”纪渺一口否决,但强硬的态度只维持了一瞬,很快气势就一点点弱下去,“我不用她来照顾,她也……不会愿意。”
陈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纪渺在跳舞时摔了一跤,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摔到了脊柱,但只是暂时性失觉。脚扭伤骨折,装了个钢钉进去。
她还年轻,不用三个月就能恢复。
但是她知道,她妈妈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喝醉酒的那天,她说从二楼摔下去不会死,但腿会断,腿断了就不用再跳舞。
是意外还是故意,除了纪渺没人知道。
或许在摔下去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住院期间,纪伯耀没给纪渺打过电话,但每天会准时打电话给陈正。
陈正每次都开免提,让纪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纪伯耀大概也知道她听得见,多少端着点架子,问什么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但有一次,陈正提到她半夜又发烧,他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但打完电话没多久,医院的副院长亲自过来看纪渺情况。
三天后纪渺被获准出院回家。
从车上下来,纪渺抬着左腿,不太熟练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家门。
她想上楼回自己房间,却站在楼底,望着狭窄的盘旋楼梯犯愁。
陈正放下东西,走到她身边。
先是将她的拐杖收起来放到一边,然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自从在医院,有一次因为没借到轮椅,只能由他抱着辗转各个科室做检查后,她早已放弃抵抗。
瘸子没有人权。
陈正一抱她,她便伸出双手自然地勾住他脖子。
他虽抱得稳当,可楼梯陡峭,她紧搂着他,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少年看着清瘦,但手臂和腰腹间的肌肉结实有力。
她半偎在他胸口,随着身体晃动,脸颊不时擦过他清晰锁骨。
陈正下颚虚虚抵在她发顶,眼底浮上清淡的笑意。
来到二楼,在经过她房间时他却没停下,而是一路走到他的房间门外。
纪渺疑惑地抬眸看他。
陈正侧过身,用肩膀顶开门,“你住这个房间方便一点。”
他的房间带独立卫浴。
纪渺从来不在这种事上矫情。
一来她现在确实需要“方便”一点,再者她可不想事事都倚靠他,求着他……
但当陈正把她放在床上,终于还是忍不住矫情了一下。
“不把床单被褥换一下吗?”
陈正掀被子的动作一顿,眸色随之暗下来,“你要换?”
“不换吗?”她小声嘀咕,“这是你睡过的啊……”
“不换。”陈正拒绝得很干脆。
纪渺皱眉,“为什么?”
陈正低头继续整理床,“太麻烦。”
“……”
没人权啊没人权。
纪渺最终还是躺上床。
陈正给她拉上被子,在背后垫了高度舒适的靠枕,又在床头柜上放上保温杯和各样她喜欢吃的小零食。
和在医院时一样,就在纪渺以为他会把平板拿给自己打发时间时,他却把手机递给了她。
“给我手机干吗?”她没接。
手机早被格式化,不过是块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