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情绪一直持续到单崇穿上腰椎固定康复的那种背心,能够自己下床走两步以及方便,他还是那个鬼样子。
单崇的情绪也完成了从“是好兄弟”变成了“这人是不是有病”的蜕变。
这一天,单崇忍无可忍蹲在他床头削苹果的人那张哭丧脸,自己拽了那龟壳似的背心,慢吞吞系好穿上,坐起来。
“崇哥,”背刺问,“你上哪去?”
“上吊。”
“……”
“上厕所啊,”单崇穿了拖鞋,斜了他一眼,“要来给我扶老二吗?”
除了背刺之外,其他原本坐在单崇床边聊天和玩儿手机的队友都嘻嘻哈哈地笑……
男人扶着床慢吞吞地站稳,也没人敢来扶他,都知道这人顶着天蝎座的头衔,私底下可能上升星座或者里人格是个彻头彻尾的狮子座,要面子、臭脾气——
醒来第二天就把陪床的王鑫赶走了。
以及后来除了第一天穿龟壳实在是疼得不行让人扶了一把,接下来碰都不让旁人碰一下。
单崇慢吞吞进了洗手间,因为住的公共病房,洗手间还挺远,他自己慢吞吞挪过去,上了厕所,洗手,权当复健。
大概是他动作比众人想象中的快一点,他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背刺,你妈的,崇哥说的对,你别天天哭丧着个脸行不,他又没事,晦气得很。”
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男人扶着墙,没出去,正好靠着休息一会儿,听那些师弟和徒弟教育下背刺的玻璃心。
“我他妈不想啊,”大徒弟粗着嗓门,嗓音沙哑,“我就是一想到以后崇哥怎么办,就很难过。”
“他又不是从此腰断了,不是能走?”
“能走和正常蹦跶是一回事?”背刺说,“你没听崇哥说这几天腿麻?虽然医生说是术后正常反应——”
单崇站久了还真有点腿麻,面无表情地把身体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他听见外面病房队友们纷纷陷入沉默,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这么长,有个人突然说,“昂,那也是,打了钢钉的也没原装的好用。”
“我听戴铎说,”另一个声音响起,“王鑫发现阿斗在看伤退的资料,两个教练吵的鸡飞狗跳,还是戴铎在拦着才没打起来……阿斗说是为崇哥想个退路,王鑫连‘退‘字都听不得,觉得崇哥修养好了就还能跳。”
“那阿斗怎么讲?”
“觉得不行呗,这么一摔先不说心理阴影,再摔了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阿斗也是疯了,练了那么多年的跳台搁北京冬奥面前,临门一脚退役了?这事儿别说单崇,是我我他妈拄着拐杖都要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