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阳光挂在不远处高山的边缘将落未落,白日里刺眼的雪道此时撒上了橙黄色的一层光,像橘子味的汽水冰沙。
坐在U型池池檐上,卫枝仰着头看不远处的夕阳,好像北方的太阳和南方的也不太一样——
南方的阳光炙热,傍晚好像总该陪着车水马龙或者盛夏知了蝉鸣;
而在北方,就孤单纯粹的一轮落日挂在天边,起落升降,与别处无关。
身边雪板划过雪面的声音,“啪”地一声轻响,雪尘飞舞中,踩着滑雪板的男人挨着她,蹲下来:“看什么呢?”
卫枝想说“落日”。
然后想起了这件事姜南风和老烟早八百年前就做过了,现在人家不仅看完了崇礼的日落,在一起过,连分手都完成了——
这才叫真正的赶进度呢。
心中有多少有些唏嘘,她抱着膝盖望着那轮火红的太阳,直到双眼被男人的大手一把盖住:“别看了,明天人家还上班。”
眼前的光被遮住,卫枝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了句“谁”。
男人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板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抱起她的板,带她下了U型池,弯腰摘板时才面无表情地说:“太阳啊。”
卫枝:“……”
卫枝:“我问你个问题。”
单崇:“问。”
卫枝:“你这辈子浪漫过一回不?”
卫枝:“浪漫,你懂吗?”
卫枝:“罗曼蒂克。”
男人没回答,抬手摁了下她的脑袋,差点儿给她一巴掌摁地上去。
摘了板往雪具大厅走,此时天都快黑完了,快到地方的时候,卫枝余光看见男人抬手,将一下午没戴就挂那的护脸戴上了。
她正一头问号。
就看见单崇脚下一转,一身乌漆嘛黑神仙都认不出地抱着块刻滑板走到那个白天他经过时余光都没给一个的活动报名展台旁边。
工作人员在收摊呢,抬头一看凑过来个人,吓一跳,“哟”了声以为哪个雪友,雪圈人都客气,就顺嘴问了句老哥报名不?
单崇拿着那个报名单看了眼:“要登记身份证不?”
“不用,你看着还有叫漩涡鸣人的,”那工作人员乐呵呵,“哪怕是小日本,谁身份证也不叫这个啊!”
男人“哦”了声。
接了笔,在旁边小姑娘震惊的目光下,啪啪给自己现场取了个艺名,登记上了。
然后可能是男人的尊严作祟,扔笔扔出了扔炸弹似的架势,他转身就走。
卫枝就来得及看了眼他给自己取得艺名。
卫枝:“‘山有木‘是什么玩意儿?”
单崇:“山有木兮木有枝啊。”
卫枝:“……”
单崇:“罗曼蒂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