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喊。”
“喊了。”
“没。”
“有。”
“任何人为单崇掉眼泪都不值得,”戴铎面无表情。“又不只是单善。”
挎着购物框,卫枝就纳了闷了,这人为什么这么讨厌单崇啊,要是换别人她可能翻个白眼就走开了,但是她又觉得戴铎这个“讨厌”,有那么点儿真情实感又不一样的味道哦——
于是她蹭过去了。
两小孩又跟上次在饭店门口台阶似的,凑在了一起,小姑娘转头望着身边的人,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明知道单崇究竟为什么放弃大跳台,为什么还这么看他不顺眼啊?”
戴铎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扒拉了几盒巧克力抓在手里。
“窝囊。”
他慢吞吞吐出这俩字。
卫枝盯着他手里的巧克力,说,我不觉得。
“因为你来时他已经是这样了,”戴铎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你没见过荒草丛生的那几年。”
她转过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戴铎犹豫了下,顺手把卫枝手里的购物框接过去,两人肩并肩走向收银台,他放下那个购物框,想了想——
“他逆着光来的时候,脚下荒草丛生,但却点亮了很多人眼中黎明的曙光。”
戴铎沉默了下。
“他自己大概对这件事毫无察觉,所以破坏的时候也肆无忌惮吧……他走了,所以许多人在等的太阳最终没有从天边升起。”
他停顿了下。
“我也像个傻逼似的巴望过什么,你不懂,有时候有希望又破灭,比从头到尾的绝望更令人难以接受。”
戴铎的话模棱两可。
卫枝听懂了。
又好像没听懂。
她只是沉浸在一些信息中,忽然想起好像戴铎确实是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单崇,人们现在骂单崇,免不了都爱带一句“连戴铎都觉得你XX”这样的句式……
而如今戴铎说的话,有点抽象得超乎体育生可达到范畴内的文艺,气氛惆怅,他神情冷漠。
卫枝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太好听的话,因为她知道戴铎说的对呢,她并没有全程参与,所以也不可以大言不惭的去发表评论——
她陷入沉思时。
直到“滴”地一声,将她从胡思乱想的混乱思想中惊醒,她定眼一看,就看见身边的年轻人正把手里的巧克力送到自动收银机扫码,又顺手拿起了她放在购物篮里的零食。
卫枝:“啊……”
戴铎扫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嘟囔了声“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