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到几米开外的人双眼里迸出了光,杏状圆眼闪闪发亮,望着他。
他抬头,正好落入她的星星眼里。
……就还挺新鲜的。
他长那么大,到接触滑雪,刚开始是自己练,自己练出来了带着别人练,迄今为止都是他保护别人——
还从来没人担心他走个平地雪路被石头硌了脚或者被冰面滑摔一跤。
到了后来,受伤了,退役了,半老不老了,突然天降个小丫头片子来,走在他前头,一步一印地给他在雪路上开道。
见男人站着不说话,卫枝“嘿嘿”笑了笑,挠挠头,问他:“感动不?”
单崇站在她扫出来的雪坑里,感觉到脚凹陷下去的感觉,脚踏实地的。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受伤那边手自然平举于身侧,对她扬了扬眉,语气很温柔也很欠:“嗯,感动。”
卫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嗤笑一声,不急不慢补充——
“姜南风还饿着吧?现在知道了,我这师父当的,起码也得是个手心。”
“……您真的不能稍微忘记这件事吗?”
“嗯。”
“?”
“不能。”
“……”
……
在卫枝把王八屁颠端正地放上单崇的车,并爬上驾驶座时,老烟正站在卫枝酒店房间门口,当雕像当了很久。
背刺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靠在墙边,看着他当雕像,也在怀疑人生——
整个事情的经过是,今天他辛辛苦苦跳了一天的公园并没有出活儿,坐在冰天雪地的雪道上看了轮夕阳,并拍着胸口告诉自己“没关系你是最棒的”,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刚拍拍屁股上的雪爬起来……
然后就收到电话,电话那边,花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看见恐龙复活、侏罗纪公园拔地而起。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老烟和崇哥为了戴铎的板干起来了,崇哥手被板刃割得血流一地,那鲜红的血液流淌进了老烟的心里。】
如果说姜南风消化卫枝的转播用了三十秒。
背刺消化花宴的话足足用了三分钟。
忽略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抒情句式,这句话的信息量大到让背刺不得不打了个语音给单崇,然后电话那边的男人什么也没说,确认事件属实,让他来都来了,那就陪着老烟去给戴铎和姜南风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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