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起先只是坐在原地,闭上眼假寐,那时耳边只有张绘二人衣料的摩擦轻响,偶或有焦虑的踱步声。
不知何时起,他总能听到像是泥土在地上的拖拽音,还有肉体与冰凉地板的拍打声。
即使微弱,但也难以忽视,夏俞免不得渐渐绷紧了身体,手撑着墙直起上身。
他睁开眼,张绘和宇文涔坐在原地,整个房间空荡宽敞,房门早已被锁住,他们先前还不放心地用各种柜子压实了。
声音从哪来的?
夏俞尝试寻着声音找去,可它仿佛就贴在耳旁,无论耳朵转向哪,声响都没有变化。
“啪……啪……”
渐渐地,他鼻尖出了汗。
夏俞忍不住朝无动于衷的二人挥手,用手指了指耳朵,“你们听到了什么吗?”
张绘皱眉,抬头张望了一圈,朝夏俞摇头。
只有自己能听到?
夏俞更是紧张了,他吞咽了一会,感觉脑袋都嗡嗡的,小腹之前的剧痛难忍在巨大的恐惧下都感知不到了。
几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宇文涔走到他旁边,俯身贴着他脑袋听了一会,又回头朝张绘招手,于是张绘也走过来,听了一会后惊讶地瞪眼,“好像是有声音。”
夏俞坐在通风管道下面,中间一条长长的水管从窗口伸出,沿着墙一路向下,他就倚着水管盘腿而坐。
几人贴着水管听了一会。
“是通风管里的声音!”夏俞低呼出声,“有东西在爬。”
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可他们没有东西挡住通风管道了,绷带都各自包扎耗尽,张绘和宇文涔盯着黑黝黝的窗口,不敢移开眼,一人扶着夏俞的一边手,缓缓后退。
可他们只能听着声音逼近,现在哪怕不用贴近管道,也能听到细微的挪动声。
唯一的能照亮他们视线的也不过就是,从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可怜兮兮的月光。
模糊的黑色交界处,一只严重腐烂的手探了出来,随后很快,一缕被烧焦到干枯的头发跟着垂落。
张绘第一反应是,完了。
她拽着夏俞,把头别过去,闭上眼。
宇文涔已经开始尝试挪动堵住门的各种桌柜,可实在是太重,他急得脸上冒汗,回头想叫上夏俞帮忙,可夏俞却好像全然不害怕似的,愣愣地看着窗口。
“夏俞!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