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贺嫣瞄了沈知珩一眼,“那你去吧。”
琥珀点了点头:“你待会儿别忘了告诉沈大人。”
“嗯。”
沈知珩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垂眸看了过来,直到琥珀离开才问:“又嘀咕我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贺嫣笑嘻嘻,“去酒楼再说吧。”
沈知珩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贺嫣想得简单,沈指挥使难得主动请客,她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却没想到进了酒楼之后,还会有意外之喜。
“你们怎么来了?”祁远看到两人十分惊讶。
贺嫣也惊了:“你自己来的?”
“与几个幕僚一起来的,”祁远笑着转了下扇子,“不过你们来了嘛,自然要跟你们一起的。”
贺嫣顿时笑着看向沈知珩,沈知珩沉默片刻,淡淡开口:“二殿下既然要来,那请客的事便交给您了。”
“孤来,小气鬼。”祁远啧了一声,抬眸扫了眼贺嫣的发饰,“怎么没戴孤送的头面?”
沈知珩眉头微蹙。
“殿下送的太贵重了,我留着以后戴。”贺嫣笑道。
祁远轻笑:“这珍珠发钗倒也配你。”
贺嫣摸摸
发钗,忍不住看了沈知珩一眼,沈知珩的眉宇顿时松开。
贺嫣乐呵呵跑进厢房,殷勤地为两人拉椅子。她已经有小半月见过祁远,心里早就想得不行了,总算有机会一起吃饭,自然要勤快点。
“无忧哥哥,请坐。”她笑着招呼。
沈知珩看着拉开的椅子,面色缓和了些,却仍不经意地问:“二殿下送了头面给你?”
“嗯,金丝烧蓝的,可好看了,”贺嫣说完对上他的视线,立刻补充一句,“但我还是喜欢无忧哥哥送的珠钗。”
沈知珩轻抿一口热茶:“是么。”
“当然,没看我今日就戴着来的么。”贺嫣说着,默默坐到两把椅子中间。
沈知珩看到她坐的位置蹙了蹙眉,但也没太放在心上:“你方才想跟我说什么?”
贺嫣张了张嘴,还没提起正事,祁远就点了菜进来了,看到沈知珩在贺嫣一侧坐着,另一侧的椅子已经拉好,便从善如流坐下了。贺嫣察觉到身边衣料窸窣,顿时心跳都快了一拍。
“你们是从城门那边来的?”祁远问。
贺嫣惊奇:“你怎么知道?”
“今日林香出城,知珩负责护送,你么,”祁远斜了她一眼,“你有热闹能不去看?”
贺嫣失笑:“你还挺了解我。”
“那是自然。”
两人一唱一和,一旁的沈知珩突然开口:“怎么还没上菜?”
“你这么饿吗?”祁远惊讶。
贺嫣也好奇地看过来,沈知珩看了一眼她头上珠花,道:“嗯。”
“孤这便叫人催一下,可不能让我们沈指挥使饿着。”祁远说着拍了拍手,便立刻有人去催了。
贺嫣忙道:“再要壶酒。”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
她一瞬泫然:“刚才看见林香一身血,我有些怕,想压压惊。”
“……想喝酒就直说,不必找这种理由。”祁远无语。
贺嫣瞪圆了眼睛:“真的!不信你问无忧哥哥,林香身上的伤可吓人了。”
祁远挑了挑眉,侧目看向沈知珩,沈知珩淡定饮了半杯茶:“还成吧。”
贺嫣:“……”烦人,一点也不配合。
虽然沈知珩不配合,但祁远还是要了壶清酒,三人对着一桌子素食边吃边聊,酒水很快便下去一半。
祁远按了按太阳穴,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还吃困了。”
“那你先睡会儿。”贺嫣忙道。也不知他近来在忙什么,瞧着脸都瘦了许多。
祁远轻笑一声:“如此,孤便不客气了。”
说着话,还真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贺嫣看着他安静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强行压制了乱跳的心脏,才故作嫌弃开口:“二殿下的酒量,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
“他本就不喜饮酒,今日也是为了陪你。”沈知珩缓缓开口。
贺嫣心跳更快了,红唇无意识微张:“真的?”
沈知珩垂眸看向她,两人无声对视片刻,他又问:“你还没说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啊……对了,”贺嫣看向他的手,今日穿了官服,戴的是黑色羊皮手套,瞧着便十分沉闷,“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那个、治疗心病有一手的漠城大夫吗?我前些日子给祖父写了封信,请他派人送大夫来京一趟,想帮你治治心病,他今日应该就要到了。”
沈知珩没想到她会提这个,顿时皱起眉头:“我没病。”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贺嫣点了点他的手背,”可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将自己的手折磨成这副样子?“
沈知珩不悦:“我只是洗手较勤。”
“那也太勤了,恨不得剜骨割肉的勤。”贺嫣这会儿酒意上头,也没注意到他的不悦,“总之人我已经带来了,明日就去你家,你若是不配合,我就告诉大伯母。”
“贺浓浓,
”沈知珩语气低沉下来,“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哪有,明明是为你好。”贺嫣睁圆了眼睛。
沈知珩与她说不通,突然一阵烦躁,沉着脸便离开了。
祁远察觉到有人从身边经过,顿时惊醒起身,下一瞬便看到沈知珩离去的背影:“知珩?”
沈知珩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捏了捏鼻梁,扭头看向贺嫣:“怎么了?”
贺嫣撇了撇嘴,本想骂沈知珩几句,可一对上祁远担忧的眼神,突然表情一变悲伤至极:“没什么,是我妄想了。”
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