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儿也有个需要安抚的呢……
吴邪有些莞尔地从翼狮额上收回手臂,改为轻拍眼前男人仍微微颤抖着的身躯。
翼狮似不满他的顾此失彼,发出了一声低咆,吴邪一眼睨去,牠便乖巧地缓缓趴在他脚边,不敢再有异议。
男人似比翼狮更难被安抚,箍在他腰间的手臂有如铁条一般,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吴邪微微顰起眉,忍不住出言提醒:「殿下,我喘不过……」
他细弱的抱怨被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吼打断:「你、这、个、笨、蛋!笨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去他了,脚下的世界四分五裂,他几乎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幸好、幸好……没有、没有……他还在他怀里,还会动、还会呼吸、还会叫他『殿下』……
他要好好打他一顿屁股,然后找条铁鍊把他拴起来,绝、对!不让他再拿自己和他的生命开玩笑了!!天可怜见,方才那一吓,自己不晓得短寿了几年!!!
吴邪被骂得有些哭笑不得。想想也是:他几乎没什么机会让张起灵知晓他在驯服动物方面的天分,方才如此粗率地採取行动,铁定吓着他了。
一思及此,他生出了些愧疚,柔声道:「没事了,殿下。牠没有伤人的意图,牠只是身体不舒服,心情烦闷罢了。」
张起灵终于松开了手臂,微微退开身子,瞪着吴邪,道:「你怎么知道?」
吴邪理所当然地道:「牠告诉我的呀。」
「……」张起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天方夜谭。就见吴邪离开了他的怀抱,走向翼狮,喃喃道:
「牠说牠背很疼啊……啊啊!找着了!在这儿!」吴邪指着翼狮左侧翅膀根部,肩胛骨处。那儿,一处显而易见的剑伤横亙着,看来癒合得并不好,甚至有些化脓。
张起灵挑了挑眉。那处伤口,他并不陌生—便是当初他在竞技场上刺的那一道。只是没料到,过了这些时日,竟未痊癒。
吴邪弯身自地上拾起张起灵扔下的长剑,在张起灵来不及出声阻止之前,往掌心一划—
鲜血立刻汩汩涌出……他不理会张起灵冒火的瞪视,将掌心覆上翼狮背上的伤口。
其馀眾人皆离的有段距离,是以吴邪敢施展此等能力。不多时,待他移开手掌,那原本皮开肉绽的伤口已收束成为一个浅浅的疤痕。
「没事了。」他拍了拍翼狮的背。「你不用再受苦了,不可以再乱发脾气唷!」他谆谆教诲着,似真拿野兽当小孩子看。
翼狮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皮。纯金色的毛皮衬着牠睥睨眾生的姿态,当真无愧是万兽之王。牠朝吴邪低咆了声,后者瞪圆了眼。
「你想载我去兜风?」栗色的眼眸闪闪发亮,似被这提议给吸引了。不过......扎在他颈后的视线尖锐得很,自己最好别再轻举妄动。
「那......」吴邪转了转眼眸,手臂往后伸,将张起灵扯至自己身边,笑咪咪地对眼前的巨兽道:「他,也能一道吗?」
青金色的眼眸落在张起灵身上,翼狮从鼻孔中哼哼两口气,然后,当真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张起灵真有种一切恍在梦中的错觉......吴邪这样与野兽侃侃而谈,而这巨兽也像是听得懂他的话一般......这真有可能吗?
他还在错乱着,吴邪已经别过头望向他,执起他的手,笑得纯稚又灿烂。道:「殿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