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开学日,她送了孩子上学,如常在九时四十五分来到了以昱家楼下,按了电梯,等候期间不禁又拿手机出来检查一番,怎么还没有过帐,黄太太一向很准时的付薪资给她的,可是这次却迟了三天,她还没有收到薪资。
电梯到二十八楼打开了门,她收起手机,还没有步出电梯,就听到一阵人声,她感到奇怪,这里是一梯两户,平时都很安静的。步出电梯,她就看到b室的棕色木门大开,人声是由里面传来的,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走进二十八楼b室,看到电视、梳化都贴上了白色的封条,约三、四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继续在各傢俬上贴上白色的封条,而有两名军装警员在场,而以昱则头发凌乱,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裤,脚踏着黑色拖鞋,不停的在拨电话。
晓晨放下环保袋在玄关,上前拍一拍以昱的肩膀,他弹了一下回转过身来,样子慌张无惜。
「发生什么事了?」晓晨问。
「我不知道,今日他们按了鐘进来,就说法庭要回收这间房子,所有的东西都不准拿走。」以昱拨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满脸焦燥。
「那你找到父母没有?」晓晨续问。
「我正在打,可是接不通。」以昱摇了摇手机,晓晨看见他的手在发抖。
这时晓晨的电话也响起,话筒传来张太太焦急的声音:「晓晨,你现在在以昱家吗?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晓晨瞥了一眼以昱,走远几步压低声音说。
「我那好姊妹和他老公涉入了一宗几百亿的诈骗案,他们两人捲款逃到国外去了,现在法庭要没收他们所有的财物。」
「你怎么知道的?」
「今早新闻说的,有很多受害者呢。你快上网看看,以昱怎么了?」张太太问。
「他??」晓晨回头望向以昱的刚才站立的位置,人早已不在了。「他、他不见了,先不说了,再见。」
也不等张太太回应,她掛断电话,四处的寻找,最后发现他坐在门外的走廊,头埋在膝盖,一隻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正是一篇有关他父母诈骗案的新闻报导。
「晓晨姐,为什么会这样?是假的吧?」他抬起头,双颊有泪痕。
晓晨蹲下拍拍他的肩膀,身同感受,三年前,当正涛去世,她接到法庭电话时,也是一脸的不能置信。
这是一下子由天堂掉到地狱的感受,这是被最亲的人遗弃的感受。
「你有地方落脚吗?」晓晨轻声问。
以昱沉点了许久,似是在想有谁可以投靠,最后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看在晓晨眼里,以昱现在就像一个脆弱的小孩,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她握住他冰凉宽阔的手掌说:「如果不嫌我家窄小,你先过来暂住吧。」
最后,在执达吏酌情下,以昱得以拿回几件衣服,背着背包就来了她家,他就坐在半旧的双人彷皮黑色沙发上,一直的滑着手机。
晓晨煮了麵放在桌上,叮嚀他记得要吃,然后又再出门工作了。下午,她特地去学校接逸凡和逸菲,将以昱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次,并叮嘱他们要好好的体谅昱哥哥的心情,不要烦着他。
「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吗?」逸凡问。
晓晨嘴一抿,严肃的点点头。
「明白。」两兄妹异口同声的说。
逸凡、逸菲的眼里均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