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扫视男子的衣服,深蓝色恤衫卡其色长裤,配以一对黑白相间的球鞋,她不自觉的摇头,再扫到他左手无名指,载着一枚白金的婚戒,她不能再自欺欺人,这身衣着就是正涛今早的出门时的穿着,衣着或许有相似,但是那枚戒指不会这么巧吧。
她摀着嘴走到正涛的身边蹲下,脑中一片空白,正当她想碰一下他时,救护员来了。
「小姐,请你让一让开。」
晓晨站起来蹌踉的退后了几步,不慎撞到围观的人群,一位阿姨扶住了她,眼带同情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总共来了四名救护员和两名警察,四名救护员马上进行施救,两名警察开始问在场的人问题,一名报警的男士说,刚才这男人是从丹尼酒店跳下来的。
晓晨不禁顺着那名巿男士所指,望着酒店的顶层,为什么他要跳楼?
「小姐,你认识事主吗?」一名年轻的警察对晓晨说。
「他??是我??老公。」晓晨一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有点口齿不清,接着泪水崩堤而出。
年轻的警察流露满脸同情之色,这时一名救护员上前与这警察说了几句,然后救护员一面遗憾的走到她面前道:「太太,你先生已经当场死亡,麻烦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晓晨当场软倒在地上,嚎声大哭起来,年轻的警察在旁安慰着,围观的群眾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刚才扶了她一把的阿姨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抺眼泪时,却想起孩子还在车内,便告知警员,年轻的警员说会帮她处理,接着她在一名救护员的搀扶下,上了救护车。
晓晨坐在救护车内,望着头盖白布的丈夫,又再次哭得稀哩哗啦。
十年婚姻,幸福美满的家庭,在这一刻被狠狠的敲碎。
人生,都是镜花水月。
晓晨提着最后一件行李站在门口,黯然的环视这一千二百呎的大屋,然后慢慢的关门离开,来到大厦楼下,她慢慢的步行往附近的捷运站。
正涛过身后几天,她终于知道他轻生的原因,他投资失利,将餐馆与她们的住所全输掉了。在第二天,她便收到了法庭的传票,通知她们要儘快迁出,否则执达吏便会上来强制回收。
对于丈夫过身的悲伤,顷刻消失,她更担心的是如何与孩子生活下去。那时,她深切体会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受,她甚至有点恨正涛,遗下了一堆烂摊子给她,而他就轻轻松松的走了,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