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杳奇道:“没了限制之后生龙活虎的, 半个时辰之前还有发疯揍了一个来搭话的魔修,哪里是需要人关心的样子?”
陆枢行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我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岁杳有些无语,“揍人家的时候指骨擦破了点皮也叫受伤?”
魔头腾地一下从桌前站起来,手指点着她指了半天,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岁杳莫名其妙。
又在驿站的待客厅中坐了片刻,她大致将目前掌握的消息整理好过了一遍,于是起身准备上楼去看看魔头。
她都怕还晕着的仓濂又成为撒气对象,直接在昏迷中被擦破点皮都要娇气生闷气的魔头给活撕了。
然而就在踏上阶梯的那一秒内,悬挂于驿站入口处的骨铃突然作响。
岁杳鼻间嗅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她上楼的动作顿了片刻,貌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赏银猎手。
一行人身上发散的气质亦正亦邪,并非纯粹的堕魔者,也绝不是正道人士该有的模样。
他们与前厅的驿站主人短暂交谈之后,便在一层的角落圆桌前坐了下来。岁杳直觉不妙,便没有在楼梯上过多逗留,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快速进了客房。
“我们得在夜间赶路了。”
岁杳喊了一声躺在软塌上的魔头,“赏银猎手们无利不起早,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有要事发生。”
陆枢行双手交叉在胸前,平躺在软塌上,一动不动。
“……”
岁杳不得不将注意分出来一些给他。
“还在生气?”
她视线快速扫了一圈对方搭在胸前的手,发现没什么大碍,就只是轻伤破皮,都比不上之前陆师兄醒着时宰猎鹫的伤严重。
只不过这种话万不能说出口。
岁杳从一堆被掳弟子们的装备中翻了翻,拿出一瓶金疮药跟不知道从哪截下来的布条。
她动作利落地捞起一只手臂,快速上药之后,用小碎花布条打了个漂亮的结。
“行了吧?大小姐。”
岁杳拍了一下魔头的手背,“赶紧起来。”
陆枢行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瞥了眼手指上的蝴蝶结,嫌弃地移开目光,“这是什么鬼东西?丑死。”
岁杳:“哦,那解掉好了。”
那只手却噌的一下缩回去。
陆枢行从塌上翻身而起,毫不客气地伸脚将躺在地上的仓濂踢远了一些,才揣着手臂道:“就勉强这样吧,不然伤口会感染。”
岁杳:“……你高兴就好。”
两人快速将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好,可正当岁杳扒着门缝计算离开时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一脚踢得太狠还是怎的,从仓濂躺着的位置逸出一道闷哼。
顿时,陆枢行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岁杳则在两种选择的对比之下快速做了决定,抬手将房门暂时反锁。
她朝陆枢行使了个眼色。
“仓道友,感觉如何?”
岁杳将软塌上的垫子扯下来象征性地让他靠在上面,“你在兽场被魔修攻击,晕过去了,是我们把你救出来的。”
仓濂的视线有些发散,片刻之后,才慢慢聚焦到岁杳的面孔上。
“你们……救了我?”
“对。”
岁杳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惜,逃跑的时候我们与其他弟子走散了,目前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
仓濂不知是信了这话还是没有,他的反应始终有些迟钝,甚至还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皮,似是难以理解其含义。
陆枢行看到他就来气,嗤笑一声拉起岁杳。
“这孙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来。”
“等、等等……”
在看到陆枢行那张脸的瞬间,仓濂一反常态,猛地从地板上蹦起来。
他扑身抓着面前人的衣袖,“岁道友,你们得快跑,立刻离开这里!”
第124章 威胁
“说什么呢?!”
陆枢行猛地甩开仓濂的手, 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抖了两下袖口,“少在这装神弄鬼的,再不老实就把你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