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呈现出不太美妙的暗色调,不远处,一座歪斜的衰败府邸坐落在荒野上。时不时有几只令人不舒服的丑陋鸦鸟盘踞在上空,口中嘶鸣着凄厉的叫声。
这处区域说是宝地都在侮辱这个词,更别说是秘境之眼。
岁杳皱眉再度从记忆中调出那张线图,她确定并没有走错,跨过下方最后的那道边境线后,他们理应就到达了中央地带,理应看见传闻中一步一景、遍地是珍奇宝物的绝妙场面。
而绝不会是像如今眼前所见的这般惊悚衰败。
“我、我就说这不是个好去处吧。”
仓濂并不清楚关于真正秘境传承的事情,他还不死心地惦记着他那破卦象,“我们赶紧走吧……呃,我的意思不是说不想寻陆道友了啊,我只是觉得,这里实在是看着凶险。顶多,我们沿着边缘绕一圈,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就赶紧离开吧!”
另一边,曲含清也缩了缩脖子,“这鬼地方也太阴森了,哪怕是先前我们路过的那几处凶险处,也没有说像这里一样的。”
岁杳再三比对线图,终于确认,他们眼下站立的这个阴森鬼地方,确确实实是秘境之眼没错。而通过血契的微妙联系,她能够感知到魔头也就在附近,只是目前仍不清楚他的位置。
她合上眼睛,放出几缕精神力,盘踞在偌大荒野的上空转了一圈。
这里的环境组成简直一览无遗,除了几棵完全枯死的树分散地伫立着,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几只丑陋鸦鸟。而荒野上少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陆枢行这么个大活人,想来也无法匿于稀疏的周边环境中。
“陆道友不会是……进去了吧?”
仓濂面色凝重地看了眼东南方向的那座悚然府邸,那处建筑是这一整片荒原上唯一的高耸建筑,虽然外观看起来破败不堪。
“你说,我们真的要进……”
这一头剩下的人还在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救人,那一边,岁杳默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火盆,撕了点纸扔进去。
仓濂与曲含清竖耳一听,发现她口中振振有词,似是在念佛。
“定是在替陆道友做祈福仪式。”
出身于千机门,本就对这些流程十分熟悉的仓濂面露动容,朝着曲含清道:“他们师兄妹感情一定很好吧,别着急,待我再恢复一点精力,也为陆道友来一起祈愿。”
“感谢菩萨。”
岁杳小声说道,“保佑陆枢行一辈子待在秘境里,永远也别再出来了。”
曲含清/仓濂:“……”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两人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发生。
又是片刻之后,不远处的破败府邸底层突然亮起熊熊火光,将附近一整片荒野都染上色彩!
几人同时神情一肃,纷纷掏出各自的法器戒备。
一名身形颀长的人影从火光中走出,边走边骂骂咧咧地往后头放火。
可诡异的是,当那黑火的火焰沾染到建筑上的瞬间,明明是腐朽而年代久远的梁木,竟然并没有一点就着地烧起来。所有坠落在地的火种只是在那片区域中凭空燃烧着,半点没能毁坏周边的建筑。
看清那人确实是魔头的一瞬间,岁杳暗道一声可惜之余,忍不住连连看向那栋诡异至极的府邸。
陆枢行的黑火可是连天雷都能焚烧的恐怖力量,可如今,却丝毫没能损坏那栋府邸中的哪怕是一根梁木。
“陆道友!”
在知道了不用亲身进入诡异建筑中寻人之后,仓濂表现得异常放松,笑着朝那一头走来的人挥挥手,“可算是找到你了。”
陆枢行一张脸臭得出奇,闪步避开他不怕死伸过来的手,凶狠地瞪过去,“找死吗?滚开。”
“啊……”
仓濂悻悻地缩回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正道师兄。
他以求助性的目光投向岁杳,却发现下一秒,陆枢行的脸色更差了。
“让你滚,你在看哪里?”
“我、我只是觉得……”
仓濂话说到一半,岁杳突然开口,打断他支支吾吾的言语,“这建筑不对劲,先离开吧。”
陆枢行顿了一瞬,视线瞥过来。
似乎是还记着先前闹的矛盾,流转一圈后他故作冷淡地移开目光,嗤笑一声,“你说走就走,是不是以为自己说什么都是真理?行啊,那你走吧,大可以试试看怎么离开。”
这魔头还说她说话夹枪带棒,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在这不好好说话。
岁杳腹诽一句,调转脚步就想要往边境外走,却发现下一秒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在内。以那道边境线作为分界点,在外的还是正常秘境世界,在内却悄然变幻成他们不熟悉的东西。
“我也出不去了。”
曲含清伸手推了推无形的空气墙,啧了一声道:“我们又被困在这里面了!”
陆枢行抱着手臂,冷笑地看他们的种种举动。
“府邸里面是什么?”
岁杳反应过来,不再试图做无用功,转头看向边上的人,“你先前放了火,但是我没有感知到血契反噬,说明你的火根本就没烧到那处地方。建筑里面有东西在吸收这些力量。”
“你又知道了?哈哈,是,你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陆枢行突然逼近两步,欺身看着她:“我又凭什么,要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