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浸透了她的鞋袜,谢知鸢反射性往前踩,细雨混着寒气飘落在额前。
她打了个喷嚏。
绣鞋完全被浸湿,一踩便有吧唧的水声。
四喜正想说回头换,可小姐抓住她胳膊上的软肉,软糯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们去表哥那,他瞧着我这般凄惨,就算功课答不上,定也不会罚我。”
她说完,便又蹦跶出去,直至发丝的水珠慢腾腾滑落至脸颊,才又钻到四喜的伞下。
四喜倒是不担心,小姐这般卖可怜的行径自小做过无数回,没一回被人识破。
浮香居离停南轩不远,可两人拖拖拉拉行了快一刻钟才到。
伴云在门外侯着,他时不时往里头瞧两眼,见世子爷依旧伏案批注文牍,越发焦急起来。
直到不远处雨声浑着脚步声响起,他才松了口气。
忙迎了上去,“谢姑娘,世子爷正在里头等着呢,说是您来了直接进去便行。”
谢知鸢嗯了一声,四喜收了伞又替她把早已浸湿的披风取下。
放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瞧见些许,现下风灯里,伴云目光一扫到表小姐的面上便僵住。
发上满是雨珠,任有雨水顺着额滑落至眼睫,随着轻颤滴至雪软里。
她今日着齐胸襦裙,外露的大片玉色肩颈、脆弱精致的锁骨,还有半拢饱满丰盈。
伴云心下暗暗赞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表小姐还这般可人,是个男的(除了他),都得生起些许掠夺的心思。
四喜盯着伴云,眼里冒出点恶狠狠的火花,等小姐进屋了,她一下子骂出声来,
“登徒子!眼睛净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伴云老神在在地对插着手,“你个呆瓜懂什么?”
四喜瘪着嘴,“我当然懂,你们男人都这样,好色得很。”
伴云见她脸颊气得鼓鼓的,眼里燎出些许水光,有些慌了神,他将其中种种细细道来,直把四喜说的愣愣的。
*
谢知鸢小心翼翼踩到里间,沾水的绣鞋在地上落下道道痕迹。
小小的脚印一路顺到屏风后,停下。
“表,表哥。”谢知鸢揪着下襦一角,完全不敢看他,原先还好,可一踏入此处,那股清冽如晨露般的气息无孔不入般压来,
一些片段又浮现在眼前——
“还伤着就往外边跑,”
男人轻轻啄去她满脸的泪水,腹部肌肉用力时块垒分明,他轻喘着温声道,
“阿鸢这次真不乖。”
谢知鸢被疼痛混着刺激捣弄得轻颤着呜咽,触及男人眼底的浓黑,她吓得一紧张,微缩。
他的手碰了碰,确实绷得很紧,她含着哭腔的软音响起,“疼。”
陆明钦俯身软软地吻住她,“很快便好了嗯?此次如若不疼,阿鸢记不住教训。”
黏腻的水渍声持续着,声音逐渐变大加快。
*
书房内,纸张的翻页声稍顿,
陆明钦于文牍中抬眸,稍愣住,
明亮的烛光下,逐渐变沉的目光顺着水珠落在齐胸襦裙的系带里,停顿良久,
“阿鸢?”
与梦中的喑哑不同,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拉扯回谢知鸢的思绪。
她颤颤抬起挂着水珠的长睫,视线触及他墨黑的眸时,又没忍住一个发哆。
陆明钦屈指在旁边的小矮凳上敲了敲,淡声道,“过来坐。”
谢知鸢咬唇,到他身边时,空中传来的吧唧挤水声令男人视线转移至她的绣鞋上。
陆明钦眸光一凝,他早已预料到阿鸢会使些小手段避过些许课业,
往日他总纵着她,可未曾想这次竟连身子也不顾了。
“脱了。”
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
谢知鸢一愣,才抬眼,便看见他目光沉沉落在自己的脚上。
她不安地动了动,被吓得颤着脚,交替着磨掉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