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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炮制切片,松柏树枝被做成柏板,镇宅八卦五雷符箓刻在这柏板中,最后,顾昭依着八卦之位,依次落下这八道不同的镇宅符。
离卦为南方、巽卦为东南、震卦为东方、艮卦为东北、坎卦为北方、乾卦为西北、兑卦为西方、坤卦为西南。1
在最后一处方位的符箓落下时,甜水巷的顾宅倏忽的起了莹光,光彩大盛,带着煊赫之势。
那一刻,游蹿在靖州城角落里的魑魅魍魉心惊不已,不过好在,片刻后,这光亮又沉寂了下去。
眼下虽然是寻常模样,不过,要当真有那阴邪之物不长眼的来顾宅撒野,这镇宅八卦五雷符会让它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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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氏摆手,“你别担心我们,倒是你,自己出门在外更是要小心,三餐要按时吃饭,别仗着自己修为好,就不吃饭也不睡觉。”
“是人,他就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没!”
顾昭听着老杜氏的絮叨,心里熨帖。
“阿奶,我知道啦。”
老杜氏瞧了瞧天色,“好了好了,不唠叨你了,你等一等,奶奶给你拿些银子去,都说穷家富路,出门没点银子怎么成?”
顾昭:“哎!我也给你们带京里好吃的。”
老杜氏抿唇笑了笑。
孩子就是孩子,去一处地儿,最先想的便是那处好吃的。
“好,别忘了给你阿爷带一些好酒,他事多,要是不给他带,回头该说咱们昭儿偏心眼了。”
老杜氏摇头,“老小孩,老小孩,这越老,脾气咋反倒作上了?”
顾昭好笑,“成,你给阿爷说一声,我还给他带京里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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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顾昭被阿奶念叨不舍着,那厢,州城府衙里,潘知州也在不放心自家的小子。
他一会儿交代管家瞧着少爷,别让他只知道做功课,偶尔也要放松放松,回头身子骨熬坏了就不妥了,一会儿又紧着让潘寻龙不可乱跑,不可胡来。
当真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潘寻龙眼巴巴的瞅着潘知州,“阿爹这么不放心,不然揣着儿子一道去吧。”
潘知州哭笑不得,“还揣呢,你都多大了?阿爹踹你还差不多。”
潘寻龙悻悻,哼,他越大爹越凶,真烦!
潘知州温声:“好了好了,这次进京,阿爹除了要述职,还有要事要办,带着你,旁人该说闲话了。”
说罢,他颇为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潘寻龙瞧了他爹一眼,只见他两鬓微微有些霜白,眉头拧皱着,似有无数的操心。
因着这段时日的忙碌,就连以前他投喂出的一点点肉也消下去了。
哎,他爹也是个憔悴的老头子了。
潘寻龙心酸得厉害,推着潘知州在官帽儿凳上坐了下来,伸手便朝潘知州的脖颈按去,亲昵道。
“阿爹别操心我了,有俞管家和阿娘管着,我又不会少吃少穿,哼,你不带我便不带我,等两年赶考了,我自个儿去京里。”
潘知州被按得舒坦,闻言哈哈畅笑。
“成,我儿好志气,到时咱们潘家一门双进士,也是一则美谈。”
潘寻龙鼻子哼哼,“那是自然,阿爹,你就等着吧。”
……
潘知州轻装简行,带了府衙里的陈长史,衙役卓旭阳和钱炎柱,与顾昭汇合后,一行人便去了靖州城的码头。
那儿,州城的大宝船早就得了消息,等在那儿。
几人上了宝船,船儿扬帆,很快,只见樟铃溪的江水被宝船破开,船工喊着号子,伴着流水哗哗声,船儿往前,春风沁凉的吹来,吹皱了一池的江水。
顾昭站在甲板上,任由春风迎面吹拂而来,只见她衣袂簌簌,乌黑的发丝扬起,眉眼舒展。
偶尔几只白鹭掠水,再飞起时,鸟喙中衔一条细长的白鱼。
顾昭瞧着心动了。
都说鱼之味,乃百味之味,食之鱼,百味无味,所以有鱼羊成鲜的说法,其中,要数这春日的鱼儿最为鲜嫩。
顾昭的眼眸在江水中搜寻大鱼,在瞧到一条大鱼时,手诀一番,鱼跃腾空,带起晶莹水珠。
随即,只见大鱼“砰”的一声落在了甲板上,鲜活摆尾扑棱。
“好好,顾小郎好本事,今儿咱们有口福了。”
顾昭手中拿着草绳,正待缠上鱼嘴时,一道声音响起,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笑道,“大人。”
来人正是潘知州。
只见他穿着一身百草霜色的圆领袍子,说是州城操心万民的知州大人,更像是一位和好友寻山访水的文人骚客,行进间自有一股洒脱肆意。
“这鱼儿倒是颇肥。”他抚了抚须,毫不在意的蹲了下来,跟着一起瞧顾昭手中这扑棱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