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清又看了一眼,声音有些硬。
“没有。”
“我不认得这二人。”
顾昭心下一沉,不是韩道长,那这人是谁?
她心底有些不安,谢氏兄弟的福荫骨没有夺成,那其他人呢?是否还有其他人被夺了命数?
顾昭倒是不惧韩子清说谎,他这下还受着真言符的符力,心里想啥说啥,心思想藏都藏不住,更遑论说谎了。
这时,雄鸡破晓,高亢的叫声撕破了黑暗的黎明,接着有层起彼伏的鸡叫声,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泰安村瞬间鲜活热闹了起来。
顾昭沉重的心情跟着一松。
多思无意,世间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夜再长,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顾昭沉吟:“谢家......谢树棠,谢树棣......宫里的谢吉祥?”
罢罢,既然有名有姓,回头她多问问,总能打听一些端倪出来的。
......
随着顾昭挥袖一扬,那莹莹明亮的水幕淡去,旁边,韩子清看顾昭的眼神更忌惮了。
时光回溯......此子道法竟如此了得?
顾昭瞥见他的神情,愣了愣,随即失笑。
她知道韩道人是误会了,这水幕,她不过是依着谢树棠的记忆,重新浮现罢了,
时光回溯,她可做不到。
“道长,劳烦灯里再受罪片刻,待我事情了,定会为道长寻一处妥帖的去处。”
顾昭说完,拎起韩道人的命胎,又将他塞到了六面绢丝灯中。
韩子清抖了抖,还不待张嘴说话,一股熟悉的雷火之势又劈头而来。
……
金炁的天罗地网似金光一般在半空中绽开,地上那大猪也化作一道流光,不过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顾昭推开门,抬脚进了陈家院子。
黑暗中,她眼睛四处看了看,寻着人烟来到了正屋,见那儿的门上有道缝隙,顾昭弯腰看了看。
……
“妈呀!”屋子里头,陈伯文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声,陈忠明等人看了过来。
“老大,多大岁数了?作甚咋咋呼呼的!”陈忠明沉着脸数落了一声。
“是啊是啊,当家的,吓死人喽。”
包玉燕搀扶起陈伯文,也是对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压低了声音埋怨道。
“眼,眼睛。”陈伯文一手扶着臀,一手指着门缝处,声音都颤抖了,“那儿有眼睛……”
眼睛,什么眼睛?
大家伙儿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诧异,也有些惊惧。
这时,木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叩叩叩。”
如此寂静又诡谲的夜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屋里的众人都惊了惊。
大家伙忍不住提了一口气,秉着气息,目光落在木门上,就像是看着洪水猛兽,下一瞬就要破门而入,扑来撕碎了大家。
顾昭:“陈老伯?”
陈忠明泄了一口气,张望着使唤儿孙,期待又不安道。
“快快快,是顾小郎,咱们快去开门。”
陈伯文心惧门缝里瞧到的那一幕,方才,他探头从门缝看出去,正好对上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瞅它,它也瞅他,老吓人了。
陈伯文谨慎,“爹,鬼物诡谲,说不得是迷心之法。”
陈忠明的大旱烟杆子一下就敲过去了,“还鬼物诡谲,就你机灵?快给顾小郎开门去!”
陈伯文:......
他揉了揉头上的脑包,有些委屈。
凭什么他说鬼物诡谲,说不得是迷心之法,他老爹就赏他一个脑崩,他老爹说鬼物诡谲,说不得是哀兵之法,他可是捧着他爹,说了一声老爹英明!
陈伯文愤愤:这当人儿子的……真是太难了!
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
顾昭抬脚走了进来,她环视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陈忠明的面上,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