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鹏和丁夫人多瞧了两眼。
是了是了,被顾小郎这么一指出来,他们越瞧,越觉得这就是他们家万洋的嘴。
两夫妻懊恼。
他们怎么没有一早就认出来呢!
顾昭倒是理解。
毕竟这嘴长在虎口处,他们惊骇都来不及,哪里会多瞧。
原先长在脸上的嘴,它苍白颜色,丁万洋脸色又土金,两人焦急都来不及,哪里还想着这嘴是不是丁万洋的。
丁夫人担心:“顾小郎,它为什么动不停啊?”
红唇中的舌头时不时的舔邸嘴唇,她在旁边看着,都着急了。
顾昭迟疑:“......可能是渴了吧。”
毕竟,这几日,他们丁家人只照顾了脸上的嘴,没有给这手上的嘴喂食。
“啊,是没有润润唇。”
丁夫人心里还怕着,但听顾昭这么一说,立马拿了帕子,转身要去提桌上的藤壶斟水。
顾昭看了一眼丁万洋,“别急,令郎要醒了。”
听到这话,丁家夫妇连忙看了过去。
果然,床榻上,丁万洋的手指头动了动,眼睫微微颤抖,许是因为那害人的唇离开了身体,也将那死炁带走,他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虽然苍白,起码不是那将死之人的土金色了。
“儿啊!你醒啦?”丁夫人一把扑了过去,丁大鹏肃了肃容,也绷着脸看了过去,训斥道。
“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丁万洋睁眼,“爹,娘......”
因为久躺,他的声音晦涩沙哑,就像是那拉木头的锯刀,难听,刺耳。
丁万洋又说了一句,“娘,我好渴......”
丁夫人连忙回身,“儿莫急,我去斟水!”
斟回水,转身后,丁夫人又犹豫了。
这,这该怎么喝啊?
……
而床榻上,丁万洋稍稍醒了醒神,他终于察觉不对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说话的声音……它好像是从右手的方向传来。
丁万洋的目光顺着声音移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又惨痛的哀嚎声划破了靖州城宁静的黑夜。
顾昭收回目光。
这迟钝的丁万洋可算是察觉了。
潘寻龙凑近顾昭,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以气音开口,肯定道。
“顾昭,你故意的。”故意不将丁万洋的嘴巴挪回去。
毕竟,那张邪物一样的嘴都能剜出来了,拨乱反正,哪里又是难事了?
顾昭大方承认,“是啊。”
潘寻龙不解:“为什么?”
顾昭看丁万洋。
为什么?
这般大年纪了,镇日就知道瞎玩,还逛花楼,连累家里的老父老母这般受惊吓,他睡一觉起来,什么都拨乱反正了,就像雁过无痕一样,那怎么能行?
起码,他也得吓一吓啊!
这样一来,以后才能学乖嘛!
顾昭无辜:啧,她是个坏家伙了!
......
丁万洋崩溃,他用力的挠头,“爹,娘,我这是怎么了?”
“呜呜,好可怕,好可怕!”
丁万洋嘴里喊着可怕,眼睛看着自己手上说话的嘴巴,立马拿被子盖住。
“救我,阿爹,阿娘,救我,我以后不敢了,我听你们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好吓人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