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云:“噢噢,爹没这个意思。”
听到这一声爹,王慧心的心里又别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最后,她瞥了一眼许靖云,又瞧了瞧旁边的班笑舸,沉默的去摆茶桌拎茶壶了。
......
夏日有些闷热,屋檐下有穿堂风,倒是有几分凉意,几人盘腿坐了下来,班笑舸也摘了脸上的帷幔。
这一摘,王婆子和王慧心都惊了一跳。
无他,这班笑舸和王慧心居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一个是带着风情的妇人,一个是犹带稚气的姑娘家。
四目相对是相似的桃花大眼儿。
王慧心瞪大了眼睛去瞧。
班笑舸眼里闪过一抹晦暗,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畔,微微敛眉。
如果说她是那熟透的桃果儿,那王慧心便是春日里灼灼盛开的桃花。
一个韶华将逝,一个初拥朝阳。
班笑舸潋滟了所有的情绪,再抬眼时笑盈盈的模样。
“是不是吓到你了?”
王慧心摇了摇头,她有些迟疑。
“你是我娘吗?”
原先对于许靖云的一声你爹,她可以说是错愕中夹杂着别扭,还有一分的不踏实和荒谬,然而对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王慧心却又有种亲近。
王婆子警惕的看着班笑舸和许靖云,拉了拉王慧心。
“慧心,她不是你阿娘,奶奶和你说过了,你阿娘生你的时候便过身了。”
她的目光沉沉的看着许靖云,问道。
“翘娘已经死了,这人是谁?”
许靖云有些尴尬,“咳,这是我续娶的娘子,班笑舸。”
这话一出,王婆子和王慧心都沉默了下。
王婆子眼里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班笑舸,低声道,“原来这就是许相公后来娶的娘子啊。”
她曾经打听过翘娘的夫婿,听说翘娘过身半年就再娶了,原来,再娶的娘子这般像翘娘啊。
一时间,王婆子心里百味交集。
……
顾家。
顾昭不好意思扒着墙偷瞧,这不是显得她很没有礼貌嘛!
她蹲了下来,坐在刚刚差点害她滑脚的大石头上,将瓮里擦得干干净净的鸭蛋又拿了出来,一个个认真的重新擦过。
风将王家众人的谈话声送来。
顾昭慢吞吞的擦鸭蛋。
可不是她偷听,她只不过是在院子里擦鸭蛋,顺道听了那么一耳朵。
……
王家。
许靖云忙不迭的追问王婆子,“婶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翘娘她,她不是死了吗?”
他眼里涌出泪,哽咽道。
“那尸身还是我亲自收敛的呢。”
做了一天一夜的法师,这才葬到了祖地里。
王婆子眼皮耷拉了下来,硬声道。
“我不知道。”
许靖云失声:“你怎么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你养大的吗?”
王婆子叹了一口气,沉了沉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左右你也找来了,慧心和翘娘生得一模一样,老婆子再抵赖也没意思,慧心这孩子,她是翘娘亲手交给我的。”
许靖云毛骨悚然,“......亲手?”
死人该如何亲手?
王婆子点头,“没错。”
“是翘娘亲自将孩子托付给我的。”
她是乡下老妇人的模样,头发花白稀疏,瘦削的身子,皮肤有些皱。
上头遍布了老人特意的褐斑,有着行将就木老者的朽气,压低了声音讲话时无端的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