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往王府里头走去。
穿过游廊庭院,远远的,孟风眠便看到亭子处站着的道人。
只见他约莫三十出头,腰间挂一酒葫芦和和竹筒,别着个白玉手柄羽扇,虽然是仙风道骨模样,此时却凭栏吞吐手中的大烟斗。
孟风眠:......
他脚下的步子重了一些,待道人回过头,这才加快了步子走过去,拱手道。
“安山道长。”
“啊,是风眠啊。”安山道长笑眯眯的回头,他上下打量了孟风眠一眼,倏忽的伸手掐算了一番,冲着孟风眠笑道。
“风眠今日是碰到特别的人了?”
孟风眠有些意外,“有吗?”
安山道长点头,“是啊,一生中的宿敌呢,是风眠以后尤其讨厌的人。”
孟风眠:......
奇奇怪怪,没头没尾,装神弄鬼。
孟风眠是半点不信算命这一套。
命要是能算,他还活着干嘛,不似那提线的木偶也是提线木偶!
孟风眠冲安山道长拱了拱手。
“道长,此时风眠形容不雅,容我去洗漱沐浴一番,下次再会,告辞。”
安山道长看了一眼孟风眠。
此时的他虽然一身湿濡,却半点不见狼狈,雨水浇湿了他的乌发,但这却衬得他愈发目若朗星。
苍白的面色为他添一分不似凡人的瑰丽。
安山道长:“下次再会。”
……
孟风眠走后,安山道长重新拿起大烟斗吸上一口气。
他盯着手中的大烟斗,星火将里头的烟丝一点点燃烧。
安山道长皱着眉头,怪叹道。
“我发愁的时候爱抽大旱烟,怎么这清风也来夺这烟气了?可见啊,不单单是我,就连这清风也染上了人间忧愁啊!”
他目光沉沉的朝孟风眠走掉的方向瞧去。
天下灵潮涌动,人途和鬼道叠影重重,正是人间混沌灾祸不断时候。
下山之前,他占卜的一卦里分明说了,这孟府的三公子孟风眠是七杀星命格。
七杀星主灾祸,刑克,虽富贵加身却是早夭命相……祈北城未来的混乱理应应在他的身上......
然而现在,他却看不清了。
一缕若有似无的红线从西南方向隐隐映照而来,然而他身上的早夭之兆却没有少。
安山道人不解,“怪哉怪哉!”
唉,还是他学艺不精啊。
“哎,风眠等等,你和贫道好好说说,今儿都遇到什么人了?贫道给你好好算算,说不得有你红鸾星宫,未来心上人的消息......”
“哎,你等等啊!”
孟风眠走得更快了。
......
玉溪镇。
今儿顾昭十分欢喜,这人一高兴,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无他,她今儿领薪酬了!
顾昭准备去六马街的听雨楼,她刚刚当值的时候可是和她阿爷许下豪言了,说等她发薪酬的时候,那是必须买上一些上等的六安瓜片给她阿爷泡茶呢!
顾昭捏了捏荷包中的银两。
唔,这银两是有点薄……买不了半斤,买个三两还是成的。
……
听雨楼坐落在六马街,是玉溪镇最豪气最气派的茶楼了,只见其上下两层,屋顶四角飞檐,有仙人走兽坐落其中,掌柜的会做生意,请的是玉溪镇最好的说书人,特意搜罗了郡城州城流行的话本。
说书人好口才,再加上话本子新颖好听,说书人说来娓娓动听,引人入胜,每日又吊足了人的胃口,听雨楼每日高朋满座,掌柜的赚了个满盆钵。
顾昭走进听雨楼,意外的发现,今日的听雨楼居然没有一个客人!
“小二哥,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昭一把拉住惫懒模样的小二哥,忙声问道,“今儿怎么这般冷清,人都到哪里去了?”
“掌柜呢?我想寻他打听个事儿,他泡的六安瓜片哪儿买的?我在长宁街李氏杂货铺里瞧了瞧,味道都不如掌柜家的正。”